21.賊心不死(2 / 2)

通報過了,洪福下樓來接,徐椀就讓洪珠跟著在樓下等著,自己跟了徐妧琴書上樓。

上了二樓,入鼻的就是腥苦的藥味。

顧青城還真是病了,樓上還有個大夫正給問著診。

她們來的似乎不是時候,徐妧連忙讓琴書把葡萄放了桌上,過來見禮。

這樓上是後改的臥房,單在裡間擺了床和屏風,一邊的櫃子都是從前留下用著的舊物,一共沒幾個擺件,看著冷清得很。

老大夫一邊吩咐藥童熬藥,徐妧和徐椀走了過來,樓上很暖,暖爐竟然已經點著了,顧青城的枕邊還放著一個手爐,他靠著軟墊坐著,臉色蒼白。

見了禮,徐椀小心翼翼地湊了暖爐旁站著,徐妧笑道:“我娘讓我給顧大公子送點山葡萄,她讓我跟大公子說有什麼事不要見外,隻管提了就是,還讓問上次送的藥還有沒有了。”

顧青城眼簾微動:“多謝夫人小姐記掛,藥還有……咳咳……”

話沒說完,就先咳嗽起來,他臉色本來就白,此時虛得更是沒有血色了,徐椀雙手交疊在身前,這樣更能烤一烤,身上暖了,她才抬頭。

巧了是顧青城也似瞥了她一眼,他眉眼精致,目光撞了一起,又飛快移開。

就隻能看見他側臉,徐妧和他說著話,徐椀光站在邊上偷瞧著他,他鳳目狹長,半晌才眨了一下眼睛,眼簾很長,挺直的鼻梁,薄唇微抿。

本是秀美的臉,因著這三分淡漠,平添了些許不怒自威的冷。

十年的時間,會把人的相貌改變多少,亦或是,她現在也開始不確定了,記憶當中那張臉,竟然有些模糊了,眼可是這樣的眼,臉可是這樣的臉,越是想,越是看,竟然越覺得很相似,越覺得相似越是心驚。

也許是她定定看著他,看了太久,顧青城轉頭又看了她一眼。

這一次,他微揚了眉,抬了眸。

若真是七八歲的孩童可能不會有什麼想法,可她骨子裡可是十七歲的徐椀,撞進那樣深邃的眸子裡,那樣的臉,天老爺啊!

徐椀轉不開目光,心肝亂顫。

幸好徐妧話傳完了,也過來暖爐旁邊搓著手取暖,撞了她一下,她才回過神來,連忙低了頭。

也幸好,顧青城叫了小廝過來,讓去再點一個手爐,似乎並未瞧見她窘態,

再抬頭,顧青城依舊是側顏相對。

那個人的話,這邊臉有蜿蜒下來的傷疤,因為怕他,她就沒敢細看過。

若是年少,沒有疤的話……

她盯著他的手腕處,可惜長袖將那處遮得嚴嚴實實,徐妧拉了她的手,這是要走了,再次上前見禮,顧青城也是一臉疲色,叫了人拿手爐給了徐妧。

才點著的手爐也暖了,喜得徐妧連忙謝過,不過隻這一個,她忙是回頭:“阿蠻,你冷嗎?你冷的話給你。”

徐椀忙說不冷,少年輕咳了聲,也拿了枕邊這個:“不用,你拿你的,這還有一個,給她好了。”

說著,看向徐椀,示意她過去。

他單手拿著,等她走過來,才遞給她:“你叫阿蠻?”

眉眼雖是冷清,但唇邊卻似有笑意,還笑,他還笑,笑什麼……天老爺!

徐椀腿都要抖了,趕緊低頭雙手來接:“謝大公子,我名徐椀,乳名阿蠻。”

顧青城沒有放手:“哦,是滿堂堂的滿?”

不等徐椀回話,徐妧一邊笑了起來:“不是啦,是強蠻的蠻,我娘說阿蠻生下來時候早產,像貓兒似地虛得都不哭,姑姑怕養不活,起的這乳名。”

掌心一暖,顧青城將手爐放了她的手中。

徐妧這個大嘴巴還要再說什麼,徐椀拉了她趕緊告辭。

下了樓,外麵北風漸大,更是冷了,一人抱了一個手爐都更是腳步飛快,各回各院,快到門前了,徐椀心中不甘,叫洪珠先回去了,自己往前院去了。

風擺著燈籠,院子裡隻有風聲,若論長相,那雙眼睛更像。她不知道圍著自己身邊的人懷疑,會不會太可笑,走過假山,腳步更輕。

這時候還不算太晚,還是多打探打探才好,到了小舅舅門前,看見他屋裡亮著燈,徐椀敲門。

屋裡燭火跳著火花,裡間隔著屏風更是昏暗。

幔帳被扯了下來,徐鳳白隻著裡衣,半靠在牆邊,趙瀾之衣衫半解,埋首在她肩頭啃吮,正是緊擁著她,隻聽敲門聲響起,頓住了。

當當當,當當當。

徐鳳白一把將他推開,應了聲:“誰?”

才推開,男人的氣息又到唇邊,趙瀾之抓住了她手,與她十指交纏才不讓她動。

門外軟糯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進來:“小舅舅,我是阿蠻!”

驚雷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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