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行至見她生氣,連忙也過來,他手足無措地,比劃了一陣,才自後麵擁著她:“我在廟上見過你的,你不知道而已,阿妧我就是沒想到會這麼早娶你,可顧將軍說,現在不成親,怕是要等三年了,當然想先把你娶過來,省的一場空懊悔也來不及。”
一聽顧將軍三個字,徐妧轉了過來:“哪個顧將軍?”
高行至如實說了:“就是顧青城,顧大人,他讓我好好讀書,說定有出頭之日的。”
徐妧冷哼一聲:“他呀,他壞透了,還說我個矮呢!”
他當然沒覺得,摸索著拉了她的手:“我覺得你不高也不矮,剛剛好……”
就這麼說著話,也覺得慢慢熟悉了起來,本來就是少年少女心,少年夫妻更好相處,開始高行至也是羞於碰她的,可到了後麵,徐妧故意點著他,他受不住自然就滾了一起去。圓,房這種事吧,其實是可以無師自通的,經過了一番摸索,也探索出點心得了。
就是,真是太疼了,徐妧痛極時將她這小夫君的後背都抓破了。
高行至自然是更心疼她,千般萬般說著軟話。
不多一會兒,屋裡又傳出了徐妧的低叫聲:“啊好疼彆動你彆動!”
再仔細聽,碎碎的,好像還有彆的動靜,門外幾個丫鬟聽得真切,都羞紅了臉。
夜色才上來,春,宵總是要慢慢地過。
這個晚上可不消停,顧青城自徐家回來,才到門前,要換了朝服直接進宮。洪福趕緊上前來,說是在他走了之後,趙家讓人來請他了。
仔細一問,還是趙瀾之親自來請的,看著天色還不算太晚,趕緊讓人正式遞了名帖過來,很快,回了話,說是讓他過去。
顧青城換上常服,洗了手,就叫了高等,這就奔了前麵大門來。
巧的是一輛馬車才停下,霍征扶著趙瀾之趔趄著下了車,他連忙上前,可到了跟前,趙瀾之揮著胳膊,說是不敢勞煩,徑自往院裡走去了。
前堂還亮著燈,桌子上還擺著酒菜。
徐回坐在一旁的小桌旁,手裡還拿著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詞的。
趙瀾之本來是走了門前了,嗬了兩口氣自己聞著酒味都衝鼻子,說怕嗆著珍珠,說什麼也不過去了,洪運出來接他,他這就推了霍征,一口一個好女婿的,讓他先回去,說改日再見。
霍征連忙與顧青城打了招呼:“將軍留步,霍征先去了。”
雖然看見顧青城的臉色變了,想留下,但霍征真是怕驚動了徐回,連忙走了。洪運趕緊給趙瀾之扶了廂房去洗漱,一時間院子裡的狗兒叫得這個歡快。
顧青城眼見著少年匆匆走了,也走上石階。
抬眼看見堂中坐著徐回,連忙上前。
她一身錦衣,寬鬆的裙袍下,能看見隆起的腹部,兩手都在腹上,來回攆著佛珠,低著眼簾,口中直念著佛經。
他上前見禮,低頭,不卑不亢地:“不知夫人傳青城過來,所為何事。”
徐回依舊垂著眼簾,一個串珠一個串珠的按過:“青城,我早知你非池中之物,當年長公主與我也有過數麵之緣,救你也是在情在理,並非想要什麼圖報。”
他連忙欠身:“夫人當年救我於水火,大恩從不敢忘。”
兩世都被她所救,如果沒有徐回當年在青城伸出援手,怕他兩世都死在青城了,何以有今日,更何況,在他的眼裡,她是阿蠻的娘,自然更親近一些。
徐回聽他說恩情不敢忘,卻是輕笑出聲:“我還想將女兒許配給你,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口中口口聲聲說大恩不敢忘,可我阿蠻才多大,在宮裡無非想謀個女官而已,你表麵幫著她了,又輕薄於她,成何體統!怎麼地,沒有三書四聘,沒有高堂請媒,你是讓我阿蠻,讓人恥笑的嗎?”
這話說得可是重了,但是不過。
他的確輕薄於她了,也不知徐回是怎麼知道的,又拿這話起了個頭來問罪。他帶徐椀出去,大半也存了點昭告天下的意思,一見徐回臉色,知道她是真動怒了,若是從前,順著她這話完全可以說,那就請媒人來,那就下聘了,那就娶回去……
可他這時卻是不能,大孝在即,他不能。
他的母親乃是當朝長公主,忌日才過,不能像高行至那樣隨便就抬了人回去,娶親當然是大張旗鼓,更何況阿蠻還小。
所以,他低下頭來,不能辯。
也是略一遲疑,顧青城撩袍跪下:“是青城錯,青城認錯。”
上頭是徐回的冷笑:“你錯的,何止是這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