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運過來將箱子搬走了,看了霍征的方子,不得不說他的小聰明總是用得極致,她回眸看著他,也是笑:“這就算是邁出了第一步,我怕是這就要進宮去了,等你的好消息。”
霍征點頭,看著她的眉眼。
門簾一掀,花桂扶著徐回也出來了。
她大腹便便地,腳步也不快,看著她們這邊模樣,隻淡淡掃過來一眼:“人都來了,怎不請進去說話,我累了,去歇著了。”
霍征連忙上前寒暄見禮,徐回點著頭,也謝過他送來的糕點才走。
趙瀾之連忙尾隨她去了:“我扶著你些,小心看腳下,今天一早起來,我在院子裡就被絆了一腳,當然了,也可能是我還沒太醒酒……”
徐回回頭瞪他:“珍珠生出來怕也是個話癆,天天聽著你囉裡囉嗦真是要煩死你這個當爹的了,瞧瞧瞧瞧,她又在裡麵鬨騰。”
一聽說珍珠又鬨騰了,男人更想小心扶著她了。
徐椀回手,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霍征歪著頭,眼底都是笑意:“阿蠻,你可聽見了,說我是好女婿呢!”
耳根直發熱,徐椀無奈歎氣:“霍征,我做不來那樣的事,不能備著你,我爹他是一廂情願,我心裡頭有人,你就彆往心裡去。咱們就當新認識的一樣,將來你娶妻生子了,我也備份厚禮。”
少年站了她的麵前,沒有往裡走:“你心裡頭有人,那是你的事,也不是你爹一廂情願啊,是我和你爹兩廂情願的好麼,你才多大,又沒定親,我也不鬨你,就等著你,行的吧!”
正經八經的時候,他也在笑。
對著這樣的笑臉,她實在說不出彆的:“霍征……”
霍征噓了一聲,對她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彆太殘忍,給我留一點餘地,就算以後一場空了,我也能想著這些個日子。”
她還能說什麼,擺手請他進去。
少年臉上的笑意一點點隱沒在唇邊,他轉過了身去,腰間的香袋隨著他的動作來回地跳動著,隨後又服服帖帖地擺在了原處:“不了,我改日再來。”
看著他背影,心裡也是難受。
徐椀往出走,送著他,又不知說什麼話才好。
到了大門口了,霍征又回頭笑笑:“誒,彆多想啊,我娘一會兒到京了,我得去接她,不然肯定要進去坐坐,多和你說會話的!”
她聽見他說他娘到京了,他有事才走,也鬆了口氣:“啊那你趕緊去吧,問你娘好。”
他嗯了聲,見她繃著的肩頭鬆了,又故意對著她眨眼,站住了。等她走了麵前來了,低頭壞笑道:“問她好,怎麼問,我就說您兒媳婦讓我問您老人家好,怎麼樣?”
“霍征!”
正經不過片刻,徐椀一拳頭捶在他的肩頭,他不躲,反而勾唇笑起來了:“好好好,不說兒媳婦的事,不說。”
她氣得又抬腿來踹他,這次他可側身躲開了。
真是惱人,徐椀追著他要打他,他一直跑了車邊去,兩下跳了車上去。
徐椀站在車外,轉身要走。
窗簾一掀,霍征又叫了她一聲:“阿蠻!”
她驀然回眸,以為他又要說什麼混話,他卻隻是對她揮了揮手,她揚著臉故意不搭理他,他也不以為然,長長吹了一聲口哨。
馬車絕塵而去,徐椀一直盯著看了好半晌,命數這個東西,真是玄妙。
皇帝提前三年駕崩了,顧青城掌控了大半局勢,太子的命運也逆轉了,而她的身邊,有了爹娘,還有未出世的弟弟或是妹妹,現在又有霍征,
從前怎麼沒聽說過這個人,見了顧青城可要問問。
正是胡思亂想,又一輛馬車由遠至近,眼見著車徽那樣的眼熟,徐椀站住了,沒有動。果然,馬車停在了她的眼前,窗簾掀開,顧青城側顏俊美,轉過頭見了她,疲憊的臉上終於現出一絲裂痕。
勾起唇角,他甚至做了一個孩子氣的動作。
轉身趴在窗口,他對著她做了一個勾指的動作。
徐椀看見了,轉過身去,就當做沒看見。
她作勢要走,車簾一掀,人就下車了。
男人一身朝服還未來得及換下,到了她的背後也是笑:“怎麼,還得我下車來接,是嗎?”
他人到背後了,徐椀才是回頭。
回眸便也笑:“嗯,以後都要你到我身邊來,不然就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