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還跟著高等,抱了一箱子,想必是忙不完要帶回王府了。
眼看著顧青城出來了,車夫才是側立一旁,直對著他使了眼色,眼見有異,顧青城走了過來,離開了守衛眼前,車夫才是小聲道:“主子,安平公主等了好半晌,非要等你出來,這會就在車裡。”
顧青城腳下一頓,也是往車邊走來了。
馬鞭自車裡伸了出來,車簾放著,他掀開簾子,車裡的少女抱著馬鞭靠著裡麵,低著頭似乎已經睡著了。
按著車夫說,她已經等了半個多時辰了。
他放下窗簾,一手握住了馬鞭,輕輕一扯,安平立即驚醒過來。她一下掀開窗簾,看見是他,揚起臉來:“表兄,彆來無恙啊!”
顧青城用力一扯,立即將馬鞭將她懷裡拽了出來,他低著眼簾,隔著窗簾瞥著她,實在是淡漠得很:“下車。”
安平好容易等到他的,怎麼可能輕易下車,一手扳住了車窗:“我不,你上車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顧青城眉眼間已經結霜:“下車!”
她見他這般模樣,也是梗著脖子:“我說了,我有話與你說,你上車來!”
他轉身就走,並不在意這輛馬車,安平探出頭去,見他負手而行,已經快要走遠了,氣得直在車裡跺腳,她一把掀開車簾,直接跳下了馬車。
車夫在地上撿起馬鞭來,趕緊趕車。
高等攔住安平,可她正是惱怒,抽了他身邊長劍,直對著他:“這是我與表兄之間的事,不許跟過來。”
說著,一把撇了長劍,提著裙擺就追了顧青城去。
前麵的人已經快要走遠了,安平一路疾走,直在後麵喊著他:“顧青城,你站住!你以為我是無理取鬨嗎?我告訴你我沒有!你以為父皇真的什麼都沒給我留嗎?你以為你真是權傾朝野嗎?你錯了!”
顧青城站住了,她趁機跑了過去。
他眉宇間依舊淡淡神色,二人還站在長長的巷子裡,高高的宮牆就在身旁,安平跑到他的前麵張臂攔住了他,呼呼直喘著氣。
他也是歎了口氣:“堂堂公主,成何體統!”
安平小的時候,宮裡的人都喜歡她,包括衛衡雖然總不耐煩,但是去哪裡隻要軟磨硬泡,也會帶上她的,所有的皇兄也都喜歡她,偏偏這個表兄,真是從未沒給過她笑臉。
還張著雙臂,透過他的肩頭,看見車夫趕了車過來,安平咽下這兩口風氣,趕緊小聲說道:“表兄,有一件事,我想你們誰也不知道,父皇最後……他最後是有遺旨的……”
說著拿著自己的腰牌往他眼前舉了一下:“你看,我的腰牌從來都跟你們不一樣,這是父皇給我的,上麵有□□的璽印,遺旨上也有。”
她從未見過聖璽,特意讓他看過自己腰牌上麵的璽印,用以證明自己真的有遺旨。顧青城眸色頓沉,正好馬車趕了身邊了,安平眼尖地發現宮裡追她的人找到北門這邊了,趕緊彎腰躲了他的身前,直看著他:“讓我躲躲!”
顧青城回頭瞥見,也並未難為她,一揚下頜:“上車。”
安平知道,他這是信了一半了,趕緊上車,掀開車簾就坐了進去。
高等將箱子放了車上,顧青城隨後也上了車,進了車廂坐了一邊,安平伸手掀著窗簾王後看,那些個人沒看見她身影似乎回去彆處找了,這才鬆了口氣。
她回身坐直,低下了頭:“表兄,這話我誰也沒對誰說過,現在我明白了,那些喜歡我的人並不是真的喜歡我,母後都是這樣,何苦彆人。無非是貪戀父皇側目罷了,隻有父皇真心愛我。”
她絞著手指頭,紅了眼眶,又道:“衛衡這個混蛋,我要殺了他!若不是二皇兄護著他,這會我也早殺了他了,現在我不想彆個,我就想與表兄聯姻,一來是能保住公主顏麵,二來我要壓衛衡一頭!遺旨是真的有,表兄隻要答應我的條件,我便……”
顧青城看著車簾,眉目更冷:“不必,隻要現在殺了你,什麼遺旨,不會有人知道。”
車裡還掛著他的長劍,話音一落,兩個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把長劍,安平眼中眼淚已然掉落,先一步伸手去拿寶劍,不想男人臂長,先一步落了他的手裡。
四目相對時,她抹去眼淚,也是倔強:“不僅有遺旨,還有遺物!一年時間,表兄給我一年時間,來換遺旨就好,有了遺旨,你可永遠扼製住二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