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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日上三竿, 暖暖春日,當真是令人昏昏發困。

老師在前麵打著盹, 手裡的戒尺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在自己腿上,他嘴邊的那胡子長的,很是肆意,平時凶神惡煞一樣的人, 當真是睡著了,還是有點可愛的。

趙昶最先寫完文論, 坐了窗邊也是單手托腮。

手邊還放著一紙桃扇,是女學那邊傳過來的,上麵寥寥幾字, 約他天橋放燈, 拿起來看過之後就隨手放了一邊。

前麵的林清州回過頭來看著他:“趙昶, 今晚上桃元節, 你要乾什麼去?”

窗外桃花開得正盛,一片桃粉。

每年的春時十五夜,晚上都要過桃元節的。

自李昇登基以來, 民風一年比一年開放, 少年少女尤其喜歡在桃元節玩鬨,相互送一些小東西,最常見的便是花燈, 自己做的花燈, 上麵寫上情詩, 也彆有一番情義。

說起桃元節, 對於趙昶來說,簡直是噩夢一樣。

每一年都和李錦一起過的,然而這姑娘沒一年消停過,去年時二人上街,她喝了人家的陳釀桃花醉,結果又哭又鬨,還是他給背回來的。

林清州又叫了他一聲,趙昶看著窗外,沒聽見他的話一樣。

劉究便也轉了過來,戳著他的一邊胳膊:“喂,那扇子誰給的?該不是公主又叫你了吧,彆呀,今年咱們一起上街吧,林清州說是要去個好地方,你去不去?”

趙昶回頭,瞥過他們期待的臉:“不去。”

林清州笑嘻嘻地拿了書冊遮掩,來拿紙扇與他低聲笑道:“我來看看是誰……知道嗎?京中新開了一家青樓,都說那裡麵的小姑娘都是外域的,長得特彆野,不想去看看嗎?”

趙昶更是不感興趣:“今日有約了。”

劉究瞪了林清州一眼,也湊過來看了一眼:“我來瞧瞧,誒呦不是公主字跡,這誰還約了天橋邊放燈……不是公主的話就沒事了,你瞧林清州他這點出息,看什麼看,多帶些銀錢,到時候直接要一個不就得了,聽說外域的姑娘可是跟咱們這的不一樣,親個嘴都是彆樣滋味的。”

因常有人給趙昶送些小東西和書信,所以也見怪不怪,不當回事了。

正是嬉笑,話音才落,一聲輕咳聲在他背後響起。

林清州推了他一把,劉究還沉浸在姑娘的軟香當中,沒當回事,嘖嘖嘖地。

然後,驚雷在他頭頂炸響:“親誰的嘴?”

老夫子的戒尺已經搭在他的頸邊了,劉究雙手舉起連忙告饒,伴隨著啪嗒啪嗒的擊打聲,戒尺就真的抽在了他的肩膀上。

“說!親誰的嘴!”

“夫子饒命,饒命啊!不是我說的,是……是那個趙昶!他才說京中新開的青樓,說裡麵有幾個異域女子,他說的,不是我說的,他說那幾個異域女子……親了……啊啊……”

話未說完,又是挨了兩下,林清州在旁偷笑,也挨了兩下。

老夫子氣得胡子都快翹起來了:“一眼不看著就挑事,說什麼趙昶說的?真當我老糊塗了嗎?嗯?”

他戒尺都伸到趙昶麵前來了,使勁敲著案麵,看著他也是怒目以對:“聽見了沒有,他們說是你說的,你說的?嗯?”

趙昶家教甚嚴,他光是想了一下,這種話要傳到李錦耳朵裡麵去,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就頭疼,當然皺眉:“我瘋了,說那種話。”

這就是變相的否認了,老夫子直接用戒尺將林清州和劉究抽了起來,罰他們在外麵打掃院子,這兩個氣不過,也狠瞪了趙昶,說他不講義氣。

其實這兩個都是他爹舊部,平時常在一起玩的。

老夫子走了之後,又被這兩個求著一起去掃院子,此時桃花遍地,桃樹下最是難掃,這些個不怕事大的,就喜歡到處亂嚼舌根,傳來傳去就到了女學那邊。

因趙昶從來都在風口浪尖,所以說他的人最多。

後來傳到李錦耳朵裡麵時候,就變了味道,說是趙昶林清州和劉究三人,在老夫子眼皮子底下商議要去青樓的事情,劉究說的那句話也變成了笑談。

少年之間,對於這種事其實是向往的,好奇的。

是以,結課了之後,真的有三三兩兩相約去青樓見聞見聞的,趙昶幫著劉究和林清州掃了院子之後,三人最晚在書院走出。

真是累得腰酸背痛,林清州一手搭了一個,問他們要不要去吃酒。

劉究自然應下,趙昶自然推脫,說是有約了。

一邊停著的馬車裡,一輛車上匆匆跑下了個小宮女來,他抬眼,那是認識的,李錦身邊的。

到了麵前了,隻說公主請他過去。

他點頭,與劉究林清州話彆,跟著小宮女走了過去,也對一邊等著自己的書童擺了手,這就上了李錦的馬車,車上隻有李錦一個人,她眉眼間都是惱意,偏不看他,氣呼呼地冷著一張臉。

一身紅衣,紮眼。

趙昶坐了她的身邊,驚覺馬車已經駛離了,靠了車壁上:“去哪?”

白日聽了閒話一大堆,剛才也親耳聽見了,說是有約呢!

李錦抱臂,依舊不說話。

他便也不說話了,伸手掀開窗簾,天氣好得很,到處都是桃花的淡淡香味,正是隨意瞥著,李錦伸手過來一把放下了簾子。

他回眸:“……”

少女雙眼已紅,偏偏狠狠瞪著他,伸手指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也不知道她這又是怎麼了,但是見她淚眼,也沒忍住:“又怎麼了?”

不問還好一點,李錦撲過來對他肩頭一頓捶,與平時胡鬨不同,可是還帶了些許力氣,捶得他肩頭發麻,他一動未動,任她胡亂捶了一通,光隻瞥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