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臻叛逃出總局的時候從未想過自己還會回來。
而且是帶著自己的愛人坐在新任總局局長的對麵。
他腦海裡麵的兔兔各種瑟瑟發抖, 生怕自己被總局抓回去判定成為壞係統進行銷毀。
“所以……你現在是總局局長了?”江懷臻表情還是極沉穩, 隻是眸光中略帶了些不可置信, 看著麵前喝著一杯黑咖啡的薑清晏。偏頭沉吟了一下, 和坐在自己身邊的岑安對了下目光。
兩個人都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恍然感。
明明上次同這個小丫頭見麵還就在不久之前, 隻是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這丫頭就順著總局組長司長的位置一步一步往上做了上去做到了總局局長的位置。還是說太沉迷於談戀愛忘記了時間了?!
薑清晏懷裡抱著一隻又大又蓬的布偶貓, 那貓乖覺, 不住的用小腦袋蹭著她撒嬌。她把咖啡杯放下,輕咳一聲, 笑意盈盈:“所以, 你要不要來做總局的編外顧問呢?”
江懷臻蹙了蹙眉:“編外顧問?總局裡麵有這樣一個職位麼?”
“據我所知, 是沒有的。”岑安從見著薑清晏到現在坐在江懷臻身邊, 從頭到尾就沒徹底放鬆下來過,一直緊繃著身體隻待薑清晏有什麼小動作就進行攻擊。他和薑清晏沒見過幾次, 也談不上信任與否, 出於本能的戒備,他的那跟弦一直緊繃著。
“之前沒有, 但是並不代表現在和以後沒有。”薑清晏順了順那貓的毛,微歎了口氣, 看向江懷臻,“我之前一直想著,到底怎麼樣才能讓這一切變得合理合法起來。我知道哥哥你心裡麵不喜歡總局, 你覺得這是對你的束縛。”
“但是你總是像這樣遊離在世界之外、處在規則之外,總局係統永遠會有你一個通緝的程序在你身上。即便你並不在意,即便這個通緝現在已經被岑司長拿在手裡麵萬般穩妥。但是我總覺得你應該有一種更自由更無拘束的狀態。”薑清晏將江懷臻現在的情況一一拿出來和他講清楚。
“所以你要把我不合法的身份合法化。”江懷臻瞬間便明白了薑清晏的意思。
“就是這樣。你不喜歡總局, 那你就是總局編外的人。不屬於總局管理亦不必聽總局號召命令。你不喜歡做任務,總局不會有任何任務交給你。你願意去何處便去何處,你願意回來便回來,不願意回來便不回來……哥,無論你做任何事情,你要記住,我在你身後。我是你妹妹,也不僅是你妹妹,我是你生命當中……”
她說到這裡,看了眼岑安,把已經在後喉嚨口的這句話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改了口:“……你是我生命當中最重要的人。”
說完瞥了眼岑安,有些寵愛被奪走的小忿忿不平。
江懷臻明白她的意思。她在他身後,她控製著整個總局,她為他承擔萬事萬物的後果、永不會叫總局追上他的步伐,叫他可以永遠在總局之外,永遠逃離規則,在世界中穿梭自如不死不滅。
他本無家可歸四處漂泊,如今有她、有岑安。
岑安默默聽著,也知曉了薑清晏的良苦用心。
他緊繃的身體放鬆,沉默良久,笑了一下。
他笑起來最好看,舒展了防範狀態中的狠戾,眉骨間都是溫潤的秀氣:“維護司其實還有很多工作需要我去做,之前我一直沒有太在意,不過現在……我妹妹做了總局局長,我總應該替她分一些憂吧。”
薑清晏失笑,心中直道岑安順杆子往上爬,烏溜溜的眼珠看定岑安:“那,我先謝謝嫂子了。”
“咳……”岑安應了下,有些生硬的把話題轉移開,“你有沒有想過你以後要怎麼做?”
“什麼我以後怎麼做?”薑清晏有些奇怪,歪頭想了想,輕聲道,“以後就做局長該做的事情啊,找一些能力很強的人去解決世界的不穩定,或者是向各個世界去征求適合進入攻略司或者是維護司的人。你究竟是指的是……”
江懷臻看著這一幕,驀地有了些家中老長輩給晚輩催婚的即視感。
“我的意思是,你始終還是一個人嗎?”
薑清晏聽了岑安這話,當即翻了個白眼,感受到江懷臻注視過來的期盼眼神,換了個姿勢抱著懷裡的貓,往後一仰:“我不是一個人還能是一隻貓一隻狗?你們倆才在一起多長時間就要慫恿大家都談戀愛了?你倆之前哪個不是單身那麼多年的老妖怪了,現下這是乾嘛?催我婚啊?”
她一臉敬謝不敏的揮了揮手:“我就是很喜歡自己倚靠自己。就像今天這樣,我生命當中最重要的人,他所有的後果隱患我可以為他一力承擔。這是任何人都給不了我的。”
這小丫頭忒沒有安全感,迷戀權勢不信真心,江懷臻還要說些什麼,她一個側身就化作晶藍色的數據流消失在原地了。
她是總局的局長、總局的王,所有的世界力量由她掌控,談笑之間天地變色,手掌翻轉來去自如。
“懷臻,她真是一個特殊的小姑娘。很像你。”岑安眸中有些回憶的色彩。
江懷臻笑了。
是啊,一樣的骨子裡呼嘯著狂風,隻是他現在停下腳步有了港灣停靠,她還是滿天飄泊,永遠快樂,永遠長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