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一掌掃在桌案上,邊上的文件袋裡紙張混著照片,窸窸窣窣散了開來。
陸澤冰冷的目光,瞥到那從桌上文件袋掉出的刺目的照片,再後一秒,照片已經被揉得稀爛,扔在地上。
飄落的照片上依稀可見,是身著純白衣裙的女孩和一個男人在42號公館前擁吻。
……
胸口悶悶的,薇爾感覺有些暈眩。
她出了大廈之後,隨手打了一輛計程車,等一回到家,薇爾就木然地洗漱完,躺倒在床上,心底關於她在美國的那些沉痛的過往,因為陸澤的到來又被重新掀了起來。
原本早已平靜的海浪突然波濤洶湧,將她擊得粉碎。
初次見麵時,是在她剛答應爺爺,會和陸家聯姻的後一天。
陸澤單獨找到她,他將一份秘密協議重重扔在她的麵前,辦公室的燈光白得嚇人,讓人不由地覺得冷冰冰的。
“簽了。”是命令的語氣。
簽協議一定要看清所有條款,薇爾沒有盲目聽從他的話,而是,用纖白的手指翻著協議書,她的目光順著條款一項一項看下來,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不過通篇看下來,大概就是告訴她,訂婚儀式不過是走個過場,她不要妄圖以後真能嫁給他。
陸澤看她如此慎重,仔細的模樣,不由蹙了眉,他已經做好了女孩跟他討價還價的準備。
然而,女孩隻是默默提起筆,什麼也沒說,就簽上了名。
那時候,薇爾想,既然對方不願意娶她,那她也不會硬貼上去,如果不是爺爺一定要將她托付到陸家才放心的話,她根本都不可能同意訂婚,更不會有這份荒謬的協議出現。
不過,現在她是無論如何都要和他訂婚了。簽了協議,他們就隻是合作關係。
明明是陸澤當時那麼無視她,那麼瞧不上她…後來,又何必那樣一次又一次反反複複地來糾纏她呢。
……
她剛訂婚不久,爺爺的病情也反反複複,一直都處於十分危險的狀態,薇爾一邊在美國的私人醫院照顧爺爺,一邊還要時刻顧著銀海同時兼顧斯坦福的學業,十分的忙碌。
薇爾時常守在病床前,有時候困得撐不住,就在陪護床上靠著迷迷糊糊睡著幾分鐘。那段時間爺爺清醒的時候很少,大部分時候都是處於昏迷的狀態。
等到爺爺醒了,他總會虛握著薇爾的手,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來,“彆怕…爺爺還…還在…”,那時候,薇爾難受極了,一開始她還會像個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但是,後來,薇爾再也不敢哭鬨了,她隻是那樣安靜地守在爺爺身邊。
後麵幾日,爺爺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喉嚨發不出聲音,薇爾努力地辨認著口型,她看清了爺爺最後想說的話。
銀海已是強弩之末,不用勉強自己,隻要過好她自己的生活就好。
可是,她怎麼可能不管銀海呢?銀海由爺爺一手創辦,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不管不顧。
在那一晚,薇爾失去了最後的親人,從此以後,世間都隻有她孤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