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澤書艱難地勾了一下嘴角：“……謝謝。”
何澤書真的生得很好看——邢燁然腦子裡很不合時宜地彈出這個念頭，而且是今天第二次。
即便放在眾星如雲的娛樂圈，這個人的好看也很突出。
那雙桃花一樣的眼睛極漂亮，笑起來的時候最好看，眼尾畫龍點睛的小痣太添風情了，哪怕神仙來了都得多看兩眼。
邢燁然見過他笑得樣子，匆忙的樣子，微微生氣的樣子，無語的樣子，意氣風發的樣子……
而此刻，他罕見地流露出前所未見的脆弱情態，更加戳人心弦。
這個人一抬頭，無辜又無措，活像一尊水晶製成的人偶
——讓人想看他流淚，又生
怕他流淚。
邢燁然感覺到自己胸腔裡的心臟在砰砰跳動，他表麵上仍一派雲淡風輕，但心已經揪成了一團亂麻。
真該死啊……邢大影帝這麼想。
他很不自然地輕咳了兩聲，停頓了兩秒，開口：“其實我可以幫——”
此後的很多年裡，邢燁然曾無數次地想過，要是這裡他沒有猶豫，要是他態度能再果斷些，要是他更早、更堅定地站在何澤書身後，是不是一切都會不同。
可惜世事不講“如果”。
“誒呦！你倆在這兒啊！”伴隨“砰”的開門聲，張導的大嗓門瞬間打斷了邢燁然。
導演匆匆進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邢影帝的臉色不太好看，但張導也沒心思理會這點細枝末節了，他一把何澤書：“有緊急情況，書書，趕緊跟我回去處理一下。”
“我已經知道了，張導，”何澤書緊緊握著葉子的手，緊抿著唇，“抱歉，請節目組給我點時間梳理下情緒。”
“唉呀！你不知道！”張導急得一拍大腿，手舞足蹈比劃了兩下，又不知道怎麼說，“總之，你這兒的信息大概率是10分鐘之前的版本，現在已經版本大更新了，雖然我也搞不太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總之！你、你你先跟我回去！”
張仲咳了咳，小心窺探著何澤書的表情，問：“書書，你認識盛縉盛總嗎？”
何澤書腦子“轟隆”一下——他聽到自己CPU過熱的焦糊味兒。
*
——時間倒回20分鐘前，盛總的飛機剛剛從M國落地。
他下了飛機，留駐本國的秘書帶著各部門的下屬趕緊上前：“盛總！”
“都查好了？時間緊，挑重點，邊走邊說。”盛總腳步不停，幾l個人跟在他身後匆匆往外走。
“是，”法務點頭，“已經查清楚，攻擊夫人的水軍賬號90%以上來自於同一家公關公司，順著明麵上的股權關係一路往下摸，查出來是由周氏控股的公司。”
“周氏？”盛縉皺起眉，“跟我們在手遊宣發上有合作的周氏？”
“是，”法務繼續說，“周總的愛人也是娛樂圈人士，是夫人之前的男團隊友，現在和夫人在同一檔綜藝中，我們這邊研究了一下近期輿情變化，這位隊友之前的勢頭一直蓋過夫人，但近幾l天卻被夫人穩壓。”
話不需要點透，盛縉立馬明白裡麵上不得台麵的圈圈繞繞，他冷笑一聲：“嗯，方案呢？”
“訴訟這邊您不用擔心，”法務推了推眼鏡，“但我們建議把公關環節前置。”
市場部負責人站出來：“盛總，總部這邊在娛樂圈公關這邊沒有多少積澱，也沒有專職人員。”
盛縉皺起眉，他停下腳步轉向負責人，整個人壓迫感拉滿：“盛氏旗下有兩家娛樂公司，我說過資源交由你們幾l個統籌，這就是你給我的結果？”
“不不不，”市場部負責人慌忙低頭否認，“我已經通知這兩家娛樂公司的公關專員火
速來A市，他們應該剛到總部大樓，但受時間和位置的限製，我們隻拿出了初步方案。”()
說。盛縉眉心稍稍舒展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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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經開始基礎公關手段，夫人的負麵熱搜會在半小時內全部撤掉，但無法阻止相關討論發酵，如果堵嘴炸號做太絕的話，很可能引發輿情的負麵反彈。”負責人繼續說，“公關的基礎思路是儘快澄清，但相較於刺激的謠言，澄清本身的關注度不夠高。”
“始作俑者也是瞄準了這點，夫人這樣剛出道的‘愛豆’，隻要沾上道德和私生活方麵的醜聞，不管是真是假，職業生涯就差不多完了。”
“所以我們的建議是，”市場部負責人適度抬高了聲音，小心翼翼看著盛縉的臉色，“保證‘澄清’在勁爆方麵遠遠蓋過‘爆料’。事關盛總的私事，我們想先弄清楚您願不願意——”
盛縉打斷他，淡淡道：“盛氏董事長空降綜藝宣布婚訊，足夠嗎？”
市場部負責人：“！”
自家老板不是最討厭過分的關注度嗎！作為全國最年輕有為的青年企業家，他拒絕一切私人采訪，除了福布斯富豪榜和福布斯精英榜，很難在任何信息公開的地方找到他的照片，即便如此，盛縉還是憑借能力、財富——以及那張好看的臉收獲了一票粉絲。
這樣一個人，居然願意為了已經離婚的前任伴侶出席當下最火爆的綜藝！
“盛、盛總？！您確定……”市場部負責人下意識想確認一下自己有沒有聽錯。
“我從不在重要的事上開玩笑，”盛縉轉向他，“自然也已經評估了後果。”
盛總神色平靜自然，跟“一時上頭”沒有半毛錢關係：“你說需要我在私人方麵表態，足夠了嗎？”
“足、足夠了！”負責人趕緊說，“我們馬上去處理！”
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何澤書在老板心裡的分量……隻怕不是單單“前伴侶”三個字能概況的。
盛縉淡淡點頭，麵向身邊的幾l個盛氏高管，說話的內容和表情完全不符：“不計成本，我隻看結果，明白了嗎？”
“明白！”
盛總轉身，坐進了來接他的專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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