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2 / 2)

“感情啊,感情。”田佑麵對著女兒,戳了戳左胸口,“用上能感染全世界的感情,所有人都會停下來聽你唱歌。”

Mia:“……”

她看著田佑的背影漸漸遠去,沒有追上去,而是在湖邊再次坐下來,裙子下兩條細白的腿輕輕地晃。

“笨蛋老爸,”Mia“嘖”了一聲,但還是小聲送上了祝福,“演出順利。”

【演出順利】

【演出順利】

【555555演出順利】

【這種又帥又傻的感覺好怪啊!】

【wok!佑哥的現場live】

【居然能在這種場合聽到佑哥live】

【啊啊啊啊啊會是哪首???】

【告白的話我覺得《鏡麵》不錯!】

【不不不不不!明明是《山》更有氛圍感】

【我投《時間之外》一票!!!】

【哈哈哈哈哈哈田老師作品太多了】

邳靈四處環山,跟帝都的天壇一樣,是一個天然存在的擴音器。

世間的機緣真是不可思議,給了田佑這樣一個機會,在這樣一個遺世獨立的桃園,卻同時是在全國觀眾的麵前,如此又隱秘又如此盛大的地方——向著他魂牽夢縈的維納斯,用他最擅長的音律,唱歌。

田佑開口“咳咳”了兩聲,不知道是天時還是地利的緣故,他覺得自己此刻狀態奇佳。

大學畢業那年他去了西北方一趟——一個人跡罕至的部族,在那裡寫了些散碎的片段,甚至學了點當地的語言,那裡空靈遼闊,每每望天,田佑總會想起何澤書的那雙眼睛。

他為何澤書作過曲,隻是腦海中那個人的麵孔已經慢慢被時間腐蝕,筆下的曲子也斷續且不連貫

——直到今天,直到現在,似乎一切都清晰明朗起來。

非常自然又悠揚的旋律伴隨著胸部的氣流和聲帶的共振,從田佑的口中吟唱而出,他用的是三腳貓的蹩腳藏語,唱得也隨意,但情感豐沛,技巧又已臻化境,經過邳靈天然擴音器的作用,屬於人類的頂級藝術和屬於自然的神來之筆在這一刻交融,神聖感幾乎達到了巔峰。

“吱呀”一聲,附近響起開門聲,終於有邳靈人打開了門。

從他們到這裡開始,邳靈家家戶戶門扉緊閉,山路上,半個來往的本地

人都見不到——直到此刻,即使語言不通,信仰不同,他們還是在旋律的感召下,走出了一扇扇緊閉的門。

“爸爸……”Mia在池塘邊看著自己父親背影。

雖然她也看到過田佑在家創作的樣子,但很難將家裡那個亂七八糟、暴躁邋遢的人跟麵前的爸爸聯係在一起。有生以來第一次,Mia對加諸於父親的種種榮譽和追捧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所有人齊齊抬頭,看向那五棟木塔頂部的閣樓。

何澤書會被打動嗎?

他願意出現嗎?

一瞬間,田佑的心跳速度達到了巔峰——他的視野中似乎看不到彆的人、彆的物,隻牢牢鎖定在高台上的那一點點方寸之間。

功成名就的田天王好像在這一瞬變回了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夥子,他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做|愛、第一次極限運動、第一次大規模演出、第一次全國爆紅……都遠遠不如當下的數秒讓他緊張。

似乎過了10秒,又似乎是過了半分鐘,一個纖長的人影出現在木塔外的小露台上,“他”伸出五指,摘下了繁複沉重的遮麵——

是何澤書。

那張妍麗的麵孔從層層黑紗之後露出來的瞬間——田佑的心臟幾乎停跳了一秒。

不隻是他,邢燁然沉默地仰著頭,靜靜凝視著高樓上的人影,默默握緊了手心的道具刀柄,五指都因為過度用力而止不住地發脹。

還有,邳靈整個村子、家家戶戶的門,一扇接著一扇打開,他們癡癡看著樓頂人,有的人“噗通”跪下,嚎啕大哭;有人握著奇奇怪怪的木雕,口中念念有詞;還有人隻是靜靜地、凝重地看著……一個音節在他們口中反複頌念

——祿孖

——祿孖

“神子”站在高處,他垂眸,奇怪的是,目光似乎並沒有看向田佑,而是露台柵欄下麵一塊殘破的地磚。

本來無比激動的彈幕上飄過一長串的問號:

【?】

【?】

【?】

在無數人的注視下,他彎下腰,伸出纖白的手指,摘下了……一朵淡紫色的小花。

“巧了,”何澤書含著笑低下頭,“這兒也有。他們找了一下午,愣是無視了你,你到底是跟我有緣。”

那是一株桔梗。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能不能給我配一個文字說明啊!書書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自願出來的?】

【出來是為了佑哥還是為了摘花啊?】

【啊?花到底是什麼意思?】

【夏天的花?到底為啥執著於夏天的花?】

【等等!所以剛剛給佑哥布置任務的那個!是本尊對吧!】

【剛剛那個真的是何澤書本書!】

【所以彈幕裡麵那個壓了10萬的大佬猜對了???】

【那個Sheng???不會真的是盛總吧?】

【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怎麼做到憑借一隻手認出來本人的???】

【我不明白啊!!!我想不明白啊!!!】

【焯!所以這到底是校友組名場麵還是盛世錦書名場麵???】

【啊啊啊腦子要壞掉了!】

【書書快告訴我吧書書!你到底為了誰走出來的!】

【節目組要是再不給我答案,我今天要失眠一整夜了啊啊啊啊啊啊】

屏幕前,盛縉一直麵無表情看著直播,在這一刻,他露出了微笑。

“小書,”他指尖微微顫動了一下,緊盯著屏幕上彎下腰的背影,想起那頭軟發的觸感,“小書。”

盛縉輕輕重複著愛人的名字——用恍若不該屬於他的溫柔和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