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 / 2)

時隔半個月回家,何澤書有些詫異地發現,自己還真對這個“家”產生了絲絲縷縷的歸屬感,

葉子蹦蹦跳跳衝進房子,一把抱住管家:“黎爺爺!葉子想你了!”

“謔呦!”黎叔笑得眼睛都眯進了皺紋裡,“小少爺回來啦!玩得高不高興呀!”

“高興!”葉子伸開雙手,“張牙舞爪”地比劃,“爺爺!葉子碰到了好多哥哥姐姐,他們都喜歡葉子,都陪葉子玩兒,而且、而且葉子每個晚上都可以跟爸爸一起睡!”

“謔!”黎叔揉揉葉子的腦袋,目光落在徐徐走進門的何澤書跟盛總身上。

“盛總,何先生。”黎叔衝兩人微微躬身。

“黎叔,打理房子辛苦了。”盛縉衝他笑著頷首,把行李交給了迎上來的保姆。

在黎叔驚詫的眼神中,何澤書慢了半步走進屋,站在盛縉身邊,很自然地晃了晃他的袖子:“阿縉,早點開飯怎麼樣?坐車坐餓了。”

不隻是管家,彆墅的所有傭人都齊刷刷停下手裡的工作,震驚地朝這邊看過來。

一樓,兩個正在打掃的年輕人竊竊私語。

“盛總在綜藝上那個態度不是為了演出‘家庭和睦有責任感人類高質量男性’人設嗎?”

“對啊對啊,我也這麼覺得,畢竟這兩年,盛總何先生跟陌路人沒啥區彆吧……”

“確實啊,沒見過同在一個屋簷下能住成這樣的……”

“在一個房子裡住成了異地。”

倒也不怪他們這麼覺得,確實,前兩年,這兩人的房間一個在一樓最東側,另一個在一樓最西側。也不知道原主是不是有意避開跟盛縉見麵,每天睡到大中午起床,再在外麵廝混到大半夜才回家,完美避開了盛縉的作息時間,半年能碰一次頭就不錯了。

何澤書:“……”

在現場過於詭異的氛圍中,他若無其事地鬆開了盛縉的袖子,往旁邊麻利地飄逸了兩步,“咳咳”兩聲:“盛總,不著急吃飯,我先上樓休——”

誰能想到,盛縉反應奇快,伸手就握住了何澤書剛鬆開自己袖子的那隻手:“小書。”

何澤書:“!”

整個彆墅的其他人:“!!!”

盛縉轉向黎叔:“黎叔,午飯有提前準備嗎?”

黎叔反應了兩秒才回過來神:“……嗯,嗯!我這就去廚房催催!”

“有勞了。”盛縉點點頭。

黎叔很僵硬地迫使自己把腦袋扭正,不去看何澤書和盛縉,同手同腳朝著廚房的方向去了。葉子蹦蹦跳跳跟在後麵,開心得不得了,完全不覺得自己兩個爸爸相處方式有什麼奇怪:“葉子也要去廚房!”

何澤書已經完全變成爸爸的形狀了,一張嘴,非常熟練地喊出來:“注意油星!注意開水!黎叔您多看著他!”

黎叔又是遲疑了兩秒,才跟開了慢動作一樣緩緩點頭:“好……”

盛縉偏頭去看何

澤書,手還自然而然地握著:“離開飯還有點時間。”()

何澤書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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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說過,”盛縉語速不快,似乎所有的音節經過他的唇齒,都變得莫名惑人了起來,“家裡的桔梗開了,我帶你去看。”

何澤書偏過頭:“嗯。”

他的手落在盛縉掌心,沒有抽出。

*

何澤書知道盛家的院子裡有一片不小的花田。

他聽園丁說過,這田彆的不種,一年四季隻開一季,唯獨開的那一季,堪稱盛景。

——但在看到滿眼淡紫色的時候,他還是怔住了。

何澤書蹲下來,指尖拂過麵前的小花,沉默了很久。

盛縉靜靜站在他身後,看著何澤書纖瘦的背影,回憶像泄洪一樣放出來。

他很自然而然地回想起四年前,那時候還是早春,連冬天的寒氣都沒褪去,何澤書穿著件薄薄的毛衣站在這兒,肚子裡揣著當時還沒成型的葉子,但已經可以看出點些微的輪廓了。

——那一天,距離兩個人開始不宣之於口的同居生活,已經將近三個月了。

那實在是一個可以用“微妙”來形容的階段。盛縉會“暫時”在工作之餘回到這棟彆墅,何澤書也“暫時”休學在這棟彆墅調養,兩個“過客”因為名為“暫時”的緣分相聚在這裡,源於某些心照不宣的默契,他們不去談這個“暫時”何時結束,隻日複一日將眼前的日子維係下去。

盛縉站在屋簷下,伸手,接住了些早春的薄薄霧雨:“何澤書,這段時間結束後,以前困住你的枷鎖大概就都不存在了吧。”

那一年,這片花田還在不停“翻新”,按時序種植應季的鮮花,這個時候,正種著大片金黃的迎春,在濛濛的春雨中,煥發著不可思議的生命力,在早春的時節裡齊齊歌唱著新生。

那個人站在花田前,輕輕點了點頭:“嗯。”

盛縉站在他身後,雙手輕輕攥住,又慢慢地鬆開:“你有什麼……要去的地方,或者想做的事嗎?”

何澤書陷入片刻的失神。

半晌,他突然開口:“我在一個帖子上看到過一個旅行作家,她說自己有次走到漢布爾登的溫泉旅館,坐在桌前碼字的時候,一轉頭,突然發現窗外下雪了。”

“她說那個瞬間她很感動,所有旅行和寫作的疲憊都被消解。”

“盛總,你見過歐洲鄉村的雪嗎?你住過溫泉旅館嗎?”何澤書停頓了一下,伸手接住了飄下來的一瓣迎春花,“這些……真的很美嗎?”

他專注地看著手裡的花瓣,雙眸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動。他還是很瘦,不管花多大力氣都喂不胖,從睡衣袖口處露出的一截手臂顯得格外纖細,放在寬大的衣袍裡,格外的空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