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1 / 2)

電影落幕的時候,電影院裡麵此起彼伏吸鼻涕、流眼淚的聲音連成一片。

何澤書還有點恍惚(),好像剛剛經曆了一場大夢?()_[((),真的在影片中經曆了一次人生,那種強烈的遺憾感狠狠揪住他的心臟。他慢慢轉身看向身邊的盛縉,張張嘴,剛想說點兒什麼,誰料嗓子像是被糊住了,倒是眼角像是拉了閘的水庫,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掉。

盛縉本來沉浸在電影的餘韻中,誰料一抬頭,看到何澤書正坐在自己旁邊,話也不說,隻知道紅著眼睛嗚嗚嗚地哭,心下柔軟得一塌糊塗,趕緊抽紙給他擦眼淚:“小書——”

“盛總,書書,”景冰煙在旁邊悄聲打斷,“咱們去後台準備一下,馬上就到主創互動環節。”

何澤書意識到自己在大庭廣眾下的失態,趕緊抬手使勁揉了揉眼睛,一邊哽咽一邊點頭:“嗯、嗯!”

就仿佛老夫老夫間長久相處形成的條件反射——盛縉輕輕按住他揉眼睛的手,把乾淨的紙巾塞到何澤書手裡,輕聲:“小書,彆揉。”

何澤書還沒什麼反應,身後突然響起一連串的奇怪聲音。

“?”

正主淚眼婆娑地轉過頭,看到靠前的不少觀眾正瞪著一雙星星眼望著自己——大部分臉上還掛著沒乾的淚痕;還有不少姑娘正激情昂揚地跟身邊人講著什麼;更有為數不少的人掏出手機,指尖在鍵盤上飛舞,像是在跟誰分享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書書,”景冰煙倒是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看起來相當鎮定,“咱們先去後台整理一下自己。”

“好。”

主創一行在後台簡單補了個妝,何澤書深吸兩口氣,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盛縉站在他身邊:“小書,緊張嗎?”

何澤書嘴唇微微抿起來,眼睛飛速地眨了眨,醞釀了片刻,才很認真地回答:“有點。”

他又迅速補充:“但至少不心虛。”

盛縉目光追隨著他,做出傾聽的姿勢。

“不管怎麼說,我是很滿意的,”何澤書輕聲說,像是對盛縉開口,也是給自己一個交代,“倒不是說覺得自己表現得多麼出類拔萃,隻是吧……我覺得自己是有底氣站在觀眾麵前的。”

盛縉笑了,他自己都沒有留意到自己勾起來的嘴角,隻是單純的、單純的很喜歡看何澤書低頭沉思、認真斟酌,又或者是沉浸在某種東西裡的樣子。

他突然想起數年前,兩人剛剛同居的時候。那時候何澤書安安靜靜坐在書桌前麵做本科畢設的開題報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沒過會兒,他突然輕笑出聲,嘴裡念念有詞:“Microgrid-BasedWindandSorPeiononMoonandMars[1]……現在能上頂刊的文章已經衝出地球了嗎?”

那樣子實在可愛,日複一日,就落在了盛縉的心坎上。

見盛

() 縉不說話(),鏡片後那雙深邃的眼睛就含笑盯著自己?()_[((),何澤書感覺背後毛毛的,咬緊牙關在盛總胳膊上使勁掐了一把:“盛縉!你笑話我!”

“不敢,不敢。”盛縉趕緊否認,輕聲說著甜言蜜語,“隻是覺得你可愛。”

“我們馬上要上戰場,這種時候你說我可愛?!”何澤書漂亮的眼睛瞪大——是他生氣的前兆,“盛縉!你說話會不會看時候?!”

盛總絲滑改口,為自己剛剛掉線情商誠懇道歉:“我絕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表達的是,何澤書在認真工作的思考狀態下極度迷人,對盛縉存在極強的吸引力。”

何澤書這才勉強熄了怒火,很輕地“哼”了一聲,高高抬起輕輕放下,算是掀過了這一頁。

——旁邊一群內部人士看傻了。

這群近距離吃瓜群眾麵對今天大瓜,也不敢盯著人家看,隻能佯裝聊點兒無關緊要的東西,眼神卻有一搭沒一搭地往這邊倆人身上飄,用極小的聲音做賊一樣交換情報。

“你確定這倆人真沒複婚?!?!”

“我哪知道?你敢不敢上去大聲問?”

“我要有這膽子我至於在這兒跟你bb嗎?”

“那還扯什麼犢子?”

“……”

門上傳來“砰砰”的敲門聲,所有人瞬間安靜下來。

工作人員探頭進來:“老師們,可以上場了。”

所有人瞬間切換到工作模式,何澤書也深呼吸一口氣,去麵對自己人生的處女作走向觀眾得到的第一反饋。

他在心裡反複給自己做心理準備——不管迎接自己的是批評居多還是褒獎居多,至少,就像他剛剛在觀眾席中感受到的那樣,已經有很多人被這部作品感動,這就足夠了。

但是在麵對經久不息的掌聲時,“沒見識”的新人演員何澤書還是震驚了。

好像從久遠的學生時代的記憶過去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在公眾場合感受到這樣的……

對,是“認可”。

何澤書找到了最恰當的字眼。

從他們如常開始,整個觀眾席掌聲雷動,有很多人甚至雙手高舉過頭頂,拍得掌心泛紅也不放下,甚至有些散碎的叫好聲在巨大的影廳、不同的方位響起——這些觀眾是發自內心認可了《十年》這部作品——想到這裡,何澤書感覺心臟像是被一團軟綿綿的棉花捧著,被強烈的喜悅充盈起來。

像是被現場熱烈氣氛的感召,突然有無名男粉站起來大聲咆哮:“何澤書我愛你!”

何澤書一愣——所有觀眾也齊刷刷一愣,然後觀眾席爆發出山呼海嘯一樣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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