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正文完結(2 / 2)

白嬌嬌顧不上保留靈力,不要命似的將全部的靈力扔向墨淮,但無異於以卵擊石,墨淮也隻是分神擋下了她的攻擊,絲毫沒有受傷的痕跡。

言嵐見狀發出一聲低吼,爆發出的靈力生生將墨淮推開幾步遠,他迅速退到白嬌嬌身邊,“為什麼要來?”言嵐眉心直跳,不好的預感頻頻升起,這句話他在前世也問過。

“師尊,停下來吧……”白嬌嬌一眼就看出了言嵐的異常,她握著他冰涼的手,近乎哀求地說道。

沒等言嵐開口,被他打退的墨淮怒意橫生,明明是半個廢人卻讓他丟了臉,卿卿我我的二人更是紮眼,他總覺得自己心底有處躁動,顧不上深究,立刻催動魔力向言嵐襲去,他不能給他喘息的機會。

墨淮的攻勢極強,卷起層層雲霧和沙粒,呼嘯的風率先抵達吹亂了兩人的鬢發和衣袖,讓人睜不開眼,風馳電掣的一瞬間,白嬌嬌自然的將言嵐擁住。

墨淮已經近在眼前,言嵐的瞳孔被魔氣染黑,他拚命拽動擋在身前的白嬌嬌,可人在爆發時的力量不容小覷,言嵐的靈力已經所剩無幾,悲劇在重新上演。

言嵐抬手將白嬌嬌護進懷裡,甚至生出了共赴忘川的準備,可墨淮的魔力在觸及到白嬌嬌時卻詭異的停下了。

言嵐詫異地看向他,還以為他是想玩什麼把戲,可墨淮的臉上猙獰異常,胎紋蔓延又消退,像是體內有兩股力量在做鬥爭,言嵐瞬間想到了一個人。

“仙君,殺了我。”

一道沉重而悲傷的男聲響起,聲線與墨淮一致,卻沒有了張揚的氣焰,他是白嬌嬌的徒弟墨淮,不是暴戾的魔尊墨淮。

困天鏡喚醒的不止言嵐,還有被壓製的他,因為困天鏡在墨淮體內不斷蠶食魔氣,才得以讓他出現,但礙於墨淮的力量太過強大,他也不敢輕易出現打草驚蛇。

好在與言嵐的打鬥中,墨淮的魔力不斷減少,這才有了他的機會。

墨淮的神情變得自責,“我沒想到會帶來這麼大的麻煩,還想殺了師父,致我沒有堅持住本心遭到魔氣入侵控製思維,這次我想贖罪,仙君,我控製不了這具身體多久。”

白嬌嬌似乎聽不見墨淮的話,依舊死死抱著言嵐,言嵐低頭眷戀地用臉頰蹭了蹭她的腦袋,貪婪地奢望多看她兩眼,他聽懂了墨淮的意思,機會隻有一次,他與墨淮對視一眼,各自確定了心中所想。

言嵐背著白嬌嬌在掌心聚靈,忍著心痛親手將靈力打在她的背上。

白嬌嬌受到攻擊,痛覺之下讓她以為自己成功幫言嵐擋下了墨淮的一擊,箍緊的雙手漸漸鬆開,可隨之而來的是腹部的一掌。

輕柔沒有痛感,更像是將她遠遠推開。

白嬌嬌根本來不及反應,腹上的靈力瞬間化作束仙繩將她牢牢捆綁,和她一起被束縛的還有言嵐的本命器靈三言劍,遠處的言嵐竟和墨淮並排而立,墨淮看她的眼神像極了自己認識的那個墨淮,可言嵐甚至不敢轉頭看她,她瞬間慌了神,大喊道:“師尊,師尊你放開我!”

言嵐怕自己心軟,也怕自己有所顧忌,他隻是顫著聲說道:“嬌嬌,從你還是蘭花起,我愛的就是你。”他第一次直言不諱提及愛字,可他怕是等不來白嬌嬌的回應了。

靈光大盛,漫天的光芒宛若星河流入,言嵐和墨淮處於最中心的地帶刺眼的看不清人形,蘊含巨大能量的靈力在頃刻間吞噬二人,發出一聲足以震動天地的巨響。

靈波劃破了白嬌嬌的臉頰,她一字未言,言嵐卻不見了。

身上的束仙繩沒了主人自動鬆開,白嬌嬌的腦子嗡嗡地響,她迷茫地站在原地,不知到該怎麼辦,一切都是那麼突然,她甚至做不出悲傷的表情,哭不出一滴眼淚,言嵐怎麼可能會不見呢。

沙塵在下沉,雲霧在消散,想見的人卻不在。

漫天煙霧中那道令她憎惡的金光亮起,引渡人的聲音再次響起,“看來你們真的沒什麼緣分,不過他救下你也算是完成了他的任務,也算成功吧。”

輕飄飄的幾句話,讓白嬌嬌的眼睛像是揉進了沙子,引渡人繼續說道:“要是你付出等同的代價,或許也可以求得重來一次的機會,你願意嗎?是你心愛的言嵐能活過來的機會哦……”

“你就是這麼誘導師尊和雲蘿的吧。”白嬌嬌沉眸諷刺道。

引渡人有些詫異,複又笑道:“是又如何?他們自願的,難道你不想嗎?”

他的聲音充滿蠱惑的力量,他見識過的為情所困的人多了去了,哪一個不是自詡情聖般滿口答應,來來回回被磨滅耐心和愛意,那個雲蘿倒是例外,可以是個腦子不好的笨蛋,回回將心愛之人錯過,他就不信白嬌嬌這種經曆尚淺的嬌花能拒絕……

“我不想。”

引渡人:?

在又問了白嬌嬌一遍,確定了是同一答案後金光漸漸褪去,或許他也弄不明白白嬌嬌的自信。

白嬌嬌能堅定不移地拒絕了他,是因為她不相信,她和言嵐怎麼可能沒有緣分,言嵐能為她百世曆劫,苦等千年,不惜碎了仙魂換來重生,她既然願意為言嵐赴死,不過是區區等待,仙者歲月漫長,不老不死,她就不信言嵐不回來。

她會一直等,等到她回來。

荒蕪之地上的魔物在一瞬間變得遲緩,沒有了魔力支撐的它們則是任仙界處置,觀察到這點的天璣仙人眼神一亮,立刻吩咐弟子清掃戰場。

那一聲巨響傳來的地方是逐望台。

當他趕到時,那裡卻隻有背對著他的白嬌嬌,他收斂了笑意遲疑地上前,“仙君他是先行離開了嗎?”

白嬌嬌像是被抽了靈魂的木偶,沒有回應天璣仙人的話,顧自邁步向嵐清山走去,這時他才看清被她護在懷中的器物,言嵐的本命器靈,三言劍。

沒有哪個仙者會丟下自己的本命器靈,除非他已經不在世間……接下去的他不願再想。

仙魔大戰又一次以正派的勝利告終,可仙界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在不斷清掃戰場、重建仙界時,都無人敢提及嵐清山上那位。

起初有人覺得言嵐既然已經隕落,那麼仙君的稱號和嵐清山都該讓出來,有半數反對之聲,也有半數支持之聲,他們都打著一個旗號,“白嬌嬌與魔界有染”。

魔界的領頭者是墨淮,那可是白嬌嬌的徒弟,有人親眼看見墨淮是因為不忍心殺了白嬌嬌才和言嵐同歸於儘的,愛得這般深,怎麼可能是普通關係,但若是與魔界交情匪淺,那不就是個定時炸彈嗎?討伐白嬌嬌的聲音來得比預期的快多了。

一開始隻是少數人的談資,口口相傳後謠言愈演愈烈,更甚者說魔界就是白嬌嬌引來的,裡應外合才差點覆滅仙界。

可惜,他們再是口誅筆伐,吵鬨喧天,都被天璣仙人一句話給懟了回去,“墨淮是白嬌嬌的記名弟子,他的所作所為與白嬌嬌毫無乾係”,言嵐的交代他一字一句都不會忘,仙君不在,他便擔起護著白嬌嬌的責任,誰都不允許靠近嵐清山半步。

任外界紛紛擾擾,惡毒的言語也傳不到白嬌嬌的耳朵裡,她專心致誌地雕刻著手中的翠玉,她總想著,要是言嵐回來了還沒有仙魂,那她雕刻的這個就正好給他戴。

起初她的平靜嚇到了很多人,即使她正常的過著每一天都有人覺得她不正常,天璣仙人總會來嵐清山坐坐與她談心,觀星、銀龍和石頭人仿佛一個雜技團,整日裡耍寶逗她樂,鶴靈逛過萬千山川湖泊尋求曆練,總是時不時給她銜回一些奇珍異寶。

她一眼就相中了這塊翠玉,聽鶴靈說是在哪處極險山脈中拾得,不知來曆,不明成分,但白嬌嬌就是看著心喜,臉上那抹不自覺的笑意更是激發了鶴靈的熱情,越來越多的貴重物品堆滿了整個宮殿。

白嬌嬌的手藝向來不佳,她尋得仙界中的能工巧匠,畫了圖紙,研究打磨方式,拿各種事物練習千百遍才敢下手。

每日隻雕琢一點,算是慢慢消磨無聊的時光。

每一次白嬌嬌雕琢翠石時都覺得它像是有生命一般,她平日裡的絮絮叨叨,翠石都好像有所回應,要麼顏色更鮮豔,要麼輕微地顫動一下,白嬌嬌沒有同彆人說,怕是自己思念成疾出現了幻覺。

不是所有人都圍著她轉的,她迷上雕琢玉冠後大家也都更放心她了,來嵐清山的頻率也變緩了,而陪伴她最久的就是翠石。

歲月長河中,不知道過了多少個百年,白嬌嬌唯一提得起興趣的就是大朝會,她走過言嵐曾經走過的路,在每一次大朝會中尋找愛人的身影。

在場的仙首似乎也默認了她的到場,登仙者的名字一個接一個的過去,點冊仙官例行公事地朗讀著來者的名字,再最後一個名字上卻愣了一下。

“燕曲國,京都人士,言,言藍……”

後麵的話白嬌嬌都聽不清了,太久沒人在她麵前提起“言嵐”二字,她壓抑著心中的期待,將目光投向仙門。

手中帶來玉冠被她緊緊捏住,她想在等到言嵐時第一時間送給他,玉冠波光流動煞是好看,比起之前還是翠石形態時似乎更加明亮,像是充滿了靈氣。

不光是她,所有人都在注視著來人,最後幾節漢白石做的天梯消失殆儘,一道身影縱身躍進仙界,眾仙家的目光卻齊刷刷看向了白嬌嬌。

白嬌嬌盯著場中的人發呆,在一聲聲對剛登仙者對指揮中慢慢起身,離開了坐席。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最後上來的言藍是位女子,希望落空的感覺實在不好受,這已經是她不知道多少次的經曆,哀戚感湧上心頭。

這麼久都等了,還有什麼好傷心的,白嬌嬌呼出一口氣,再次走向山上,今日的玉冠還未雕呢,下一個百年很快就會到的,到時玉冠也一定會雕好的。

“你說是嗎?”白嬌嬌捧著初現雛形的玉冠自言自語道。

可這次她明顯感受到了玉冠傳來的震動,果然是真的,也不是每個希望都會落空。

白嬌嬌的心中甚是喜悅,帶著玉冠回到嵐清山,繼續等待那個人,這次輪到她先說愛。

靜心雕琢,有玉冠的日子也不算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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