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俺(1 / 2)

二流貨色II:浮燈 頑太 8618 字 3個月前

他目光銳利,叢蕾被問住,遮遮掩掩地說:“你、你那個訪談刷上過熱搜,我就去看了看。”

“哦。”

冷千山閒散地靠著牆,一腿彎起,叢蕾見他不急著進去,沒話找話地說:“那你喜歡看什麼書?”

冷千山道:“《語文》。”

“……”叢蕾心想讀書時沒見你喜歡,奔三了來裝三好學生,但嘴上還是稱讚道,“很有品味。”

冷千山斜她一眼,唇角微揚,不知為何,叢蕾也忍不住笑了笑。

他們不約而同地望著路邊的椰子樹,都沒有再說話。

外街傳來喧嚷的叫賣聲。

“湯好了。”希戈探頭喊道,“你們在乾嘛?”

冷千山抬腳進去,叢蕾提著那捆書問:“這個……我退了?”

“沒必要。”冷千山叫來助理,“送你的書,收工給我帶回去。”

“???”助理找不著北,“哥,那到底是你的還是我的?”

“誰的都一樣,”冷千山瞪他,“讓你拿著就拿著。”

叢蕾蹲在小板凳上挑蝦線,她特地為冷千山買的《知音》,似乎讓他的態度有了些許轉變,叢蕾隱約找到了和他交流的模式,原來冷千山不喜歡她謹小慎微,隻要發自內心地跟他示好,他們的冰釋前嫌也許不會來得太遲。

“溫韻,你能不能彆對著滿盆的蝦屍體這麼笑?”希戈看她滿麵春風,毛骨悚然,“好嚇人。”

叢蕾道:“我也沒見你哭啊。”

“誰說我沒哭,我心裡在流淚。”希戈打開音樂播放器,放起了《大悲咒》。

廚房悶熱,油煙味濃重,冷千山換了件背心,吹著電風扇,身上仍是大汗淋漓。他把蔥薑辣椒炒熟,又將魚頭和香芋油炸出鍋,放入高湯內,開了大火煨煮。

有一年她過生日,他也給她做了一大桌子飯,如今冷千山的廚藝更為精進,如果配樂不是《大悲咒》的話,就像在拍舌尖上的中國。

那時她怎麼就看不到他的好?

“好香啊!”呂妙打漁回來,跑到希戈這邊刺探敵情。他們遲到了一個多小時,陶靖和費久彬整整坐了八次大轉盤才答對問題,見冷千山套著圍裙,呂妙讚不絕口,“會做飯的男人最帥了!”

希戈吃醋:“殺魚的男人不帥嗎?”

“嗯嗯你也很帥。”呂妙敷衍了事,“冷哥你看,就算你騙我不會做飯,到頭來還是得做。”

冷千山用毛巾擦了把汗:“沒辦法,攤上了。”

馬屁不能讓呂妙一個人拍完,叢蕾趁機說:“你會做的菜好多。”

青瓜冬菜煮魚皮,蔥油東星斑,蒜蓉扇貝,清蒸鮑魚……這些都不是普通的家常菜。

“還行,”冷千山道,“隻要會做一樣,彆的就能舉一反三。”

“你不是天天都在忙麼,”希戈加入群聊,“哪兒有空去學?”

“剛出國的時候英文講得不好,也沒有朋友,每天就琢磨吃什麼。”冷千山不鹹不淡地說。

這是一個詢問往事的好時機,然而攝像機在,叢蕾偏偏問不出口,她指望希戈再多問幾句,可是希戈也不問了。

“餓了沒?”冷千山讓老板把菜端走,“給你們炒個海鮮飯。”

呂妙作為隊長,帶頭到他們這兒蹭飯,陶靖和費久彬也聞風前來吃冷千山的白食,陶靖塞著滿嘴的米粒,悲傷地說:“完了,我們隊這次又要輸了。”

果不其然,他們的生意本就紅火,又有顧客透露了冷千山在此拍節目,圍觀群眾立刻爆滿,連續有粉絲突破安保衝進廚房,節目組不得不臨時增派了一隊保安,將他們護送上車。

叢蕾奔波了整日,躺下時還沒感覺多累,起床了卻是周身困乏,他們麵臨的任務難度升級,每人都需要選擇一個海上項目來挑戰。光是從衝浪板上站起來就折騰去了叢蕾的半條命,她不是來衝浪,而是來喝海的,腿上的皮膚摔得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

首先通關的是冷千山,水上運動是他的長項,浮潛、滑水、滑翔傘……這些項目他手到擒來。冷千山選了摩托艇,一身黑色勁裝,在海裡跌宕起伏,身艇合二為一,刮出雪白的浪條。教練與他環圈競速,轉彎時揚起幾米高的波濤,英姿颯爽,猶如海上之王。

叢蕾記得冷千山在好萊塢拍《紅綠時刻》就有這一幕,據說裡麵的動作戲都由他親自上場,沒有用任何替身,現下場景重現,依然把大家看得目瞪口呆。

叢蕾通過一天的訓練,成功衝了一米的浪,排在第四名。他們統統完成自己的挑戰,隻有希戈還在岸邊學遊泳,以一己之力拉低隊伍的平均成績,等到他可以丟掉遊泳圈在水裡狗刨,天邊已是晚霞密布。節目組借來冷千山的私人遊艇,定了星級大廚,一行人出海聚餐。

遊艇在藍色海洋上航行,海平線裡棲息著一輪夕陽,像一盞暗金色的燈,燈絲燒儘,塗出最後一抹流光溢彩的餘暉。

叢蕾披著白襯衫,脫下高跟鞋,光腳站在甲板上,海風很大,吹起她的長發。她微仰著頭,喝光杯中的香檳。

黯藍的天空裡升起一顆星。

“怎麼不進去?”希戈走過來,手撐著護欄。

“到外麵透透氣,”叢蕾道,“你呢?”

“找你搭訕啊。”希戈玩世不恭地說,“你在想什麼?”

叢蕾一五一十地說:“我在想,我要賺多少錢才能買得起豪華遊艇。”

“溫韻,你看看頭頂的月亮,”希戈驚訝道,“你們女孩子這時候不應該風花雪月麼?”

叢蕾自嘲:“可能我比較實際。”

冷千山投資了多少萬,有多少億的身家,數字過於抽象,叢蕾對它們的實感遠比不上一座大房子來得震撼。當她踏上這艘遊艇,對自己與冷千山的差距才算有了切身的認知。

lion號是riva給冷千山專屬打造的私人定製,格局開闊,船身線條優美,光親水平台就有六十平方,內部配備了客廳、主客臥、廚房、書房和影音室等,木質裝潢用了riva經典的亮漆工藝,設計優雅內斂,體感舒適,從巨幅舷窗望去,海岸燈火通明。

冷千山為了照顧它,養了一支專業團隊,不說造價,隻說持有成本就高得驚人。

冷千山不是一個愛浮誇賣弄的人,他跟著奶奶在家屬樓長大,一直都活得很接地氣,以至於叢蕾和他相處,常常會忘記他們無論是實力、地位還是物質條件,都不在一個量級。

他可以把昂貴的海鮮燒得跟家常菜一樣嫻熟,也可以把海上項目玩得脫穎而出,這些項目每一樣都得砸錢,如果不是拍節目,叢蕾未必能接觸得到。

種種細節不單存在於現在,早在童年就初露端倪。下午海水退潮,叢蕾撿了一顆花紋繁複的海螺。冷千山十歲時出去度假,給她帶過一個海螺當禮物,說耳朵對著螺口,可以聽到海浪的聲音。叢蕾從未見過大海,可她每晚都聽,仿佛自己也去度了場假。

她無時無刻不在自我告誡,不要試圖插足冷千山和白麗瑤的感情,她不求與冷千山回到當初,隻要能做個正常的朋友,讓她彌補當年的虧欠,便已心滿意足。然而感情若能自控,世間也不會盛載煩憂,叢蕾被道德感所折磨,卻忽略了冷千山身邊站的即使不是白麗瑤,也不一定是她。

有太多選擇的人,往往沒有那麼多的癡心。

希戈與叢蕾回到客艙,陶靖打趣道:“你們倆偷偷摸摸乾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