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繼續買俺(1 / 2)

二流貨色II:浮燈 頑太 7646 字 3個月前

叢蕾錯愕不已。

“那時阿冷還不是演員,不過在留學生圈子裡沒有人不知道他,追他的女生多到你難以想象。”白麗瑤繼續道,“我聽說過他一堆故事,對他特彆好奇,阿冷和我姐姐關係很鐵,我十六歲生日那天,姐姐給我辦了一個Party,我就求我姐,看能不能邀請到他。”

冷千山去了,叢蕾想,原來這裡才是他們的起點,原來他們的起點這麼早。

“當他出現在我眼前,我才明白,女孩子們為什麼會為他神魂顛倒。”白麗瑤赧然一笑,“不怕你笑話,我一下子就陷進去了。”

“他是什麼樣的?”叢蕾忽然問。

在沒有她的日子裡,冷千山是什麼樣的?

白麗瑤斟酌片刻,說道:“他話很少,不愛搭理彆人,就算出來玩,也喜歡自己一個人待著,不管其他女生怎麼和他搭訕,阿冷也不會給一個正眼,但他坐在那裡,就沒人能忽略他,更沒人敢找他的麻煩。”

叢蕾能想象到那個場景,他們剛剛重逢時,冷千山也是這樣拒人於千裡之外。

“隻有我,”白麗瑤甜蜜地說,“他主動走過來,送給我一條項鏈,祝我生日快樂。”

“就是這條。”她摩挲著脖頸上梵克雅寶的四葉草滿鑽項鏈,“那一刻,好像有星星掉在了我頭上。”

白麗瑤十六歲時,叢蕾十九,每日除了上學,還要打兩份工,騎著破舊的二手電瓶車在大學城裡四處奔波送外賣,一到夏天,衣服後背全是汗水醃出的白漬。

“後來我姐姐到美國進修,家人也去了夏威夷度假,我一個人在倫敦,晚上吃壞東西犯了急性闌尾炎,試著給阿冷打了個電話,我以為他不會理我,可他二話不說,馬上送我去了醫院。”白麗瑤拿出手機,“你看,這是我們手術後照的。”

病房裡,冷千山風姿俊逸,白麗瑤歪頭靠在他肩上,像個柔弱的小公主,對她的騎士滿懷依賴。

好巧不巧,叢蕾也得過闌尾炎,生活的重擔讓她一秒也停不下來,她沒有時間坐下來享受美食,也沒有時間等吃下去的食物慢慢消化。有一次她給女生宿舍送餐,氣喘籲籲地爬到頂樓,下來時腿部酸軟,腸胃驟然絞痛,沒拉穩扶手,從樓梯上徑直滾了下去。

沒有學生路過,手機也摔壞了,叢蕾躺在地上,蜷縮著身子,像一隻受傷的鳥,痛到無法呐喊,視野裡隻有一片蒼白的天空。

“阿冷剛開始拍戲,吃不慣劇組的飯,我每天都提前兩個小時起床,給他做好飯,幫他對台詞。有女演員騷擾他,也是我出麵解決。他得第一個新人獎的時候,我就坐在觀眾席上。”白麗瑤娓娓說道,“我看著他一步步走向更大的熒幕,沒有人比我知道他有多辛苦,從十六歲起,我生命中二分之一的時光就屬於他,他回國後,我也回來了。”

叢蕾沒想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補足冷千山消失的那段歲月。

他的離去同樣帶走了她二分之一的時光,偏偏不是隻有她的二分之一屬於他,她並非他不可替代的回憶,冷千山缺掉的那一半,有人給他填上了。

“我和阿冷是要結婚的,”白麗瑤真誠地說,“溫韻,你們在一起錄節目,異性之間有些感覺太司空見慣了,這對阿冷來說不是第一次,我是最了解他的人,他那股勁兒來得快走得也快,你最後注定會受傷。我一直覺得你和彆的女孩不一樣,男朋友那麼優秀,事業又在上升期,何必要走彎路呢?”

白麗瑤溫柔大度的話語猶如一把軟刀子,捅得叢蕾鮮血直流,但凡她刻薄一些,叢蕾也不會如此煎熬,“其實你用不著和我說這些。”她喉頭腥苦,“我沒有不合時宜的想法。”

白麗瑤半信半疑。

“真的,”叢蕾道,“節目錄完我和冷千山就沒有交集了,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不想去多生事端。”

“那就好。”白麗瑤暫時鬆了口氣,“你不要嫌我囉嗦哦,大家都是女孩子,我說這些也是為了你著想,我對你沒有敵意,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

叢蕾不置一詞,送走白麗瑤後,她登上自己衝浪的小號,冷白色超話裡有粉絲發了白麗瑤前往鄂爾多斯的航班信息,評論裡又是一輪歡慶,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叢蕾刪掉冷千山的微信,取關了有關他的一切訊息。

車禍發生的瞬間,冷千山激烈的擁抱在她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她在他房間裡流的眼淚,冷千山以為是出於內疚,唯有叢蕾清楚,那根本是一種深切的絕望——即使她設了一萬道防線,他們倆的羈絆還是斷不了。

冷千山說當時沒想那麼多,叢蕾堅信不疑,這就是他的本能,如果他遇到了危險,她也會選擇第一時間保護他。他們一次次從樓頂跌落,卻永遠都摔不死,因為總有那麼濃厚的情分會接住彼此。

可誰又喜歡一次次跳樓的過程。

一段關係來回拉扯,再深的情分也成了刑罰,放任下去,隻會將人纏死。尤其在與白麗瑤的這通談話後,叢蕾感到前所未有的折磨。

冷千山怎麼看她已經不再重要,無論如何,白麗瑤都是他的正牌女友,她的付出比自己多得多,為了一己私心傷害無辜的人,叢蕾不會做。

有緣無分,她認命了。

叢蕾想要痛哭一場,然而或許是早已對此麻木,她始終哭不出來,叢蕾開了瓶酒,給尤嬌打去電話,尤嬌半晌才接,斷斷續續地說:“喂,寶貝兒。”

“你在乾嘛?”

“我打炮呢。”

那頭傳來章岸成十分具有辨識度的笑聲,看來尤嬌已經順利將他拿下。

叢蕾道不出那句恭喜,把一腔的心事吞回肚子裡:“那你繼續。”

“彆啊,我剛完事兒,你講。”

講什麼?叢蕾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工作工作不順,感情感情沒有,承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侮辱謾罵,想傾訴都找不到合適的對象,整日懷緬於往昔,被彆人的女朋友找上門來諄諄相勸,躲在房間裡喝悶酒,大家都在談戀愛,她的孤獨顯得那麼可恥。

大好年華,她怎麼會淪落到這等不堪的境地?

叢蕾身心俱疲,說道:“尤嬌,你給我找個男朋友吧。”

*

“我去,你再說一遍,”尤嬌翻身驚坐起,“是我聽錯了還是你吃錯藥了?!”

“……我掛了。”

“等等,我先去陽台。”尤嬌咋咋呼呼地說,“那誰你不要啦?”

“我要不起。”

“你當鬥地主呢。”尤嬌打聽道,“他怎麼你了?儘管跟姐說,姐彆的本事沒有,枕頭風吹得嗖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