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一直買俺(1 / 2)

二流貨色II:浮燈 頑太 8135 字 3個月前

施戚醉後擁吻給孟宜安造成的衝擊, 遠不如她看到沁沁來得更悚然。

她不知道沁沁在門口站了多久,又目睹了多少她的情態,孟宜安軟綿的手驟然力氣鼓湧, 一把推開施戚, 快步來到沁沁麵前,強笑道:“寶貝,怎麼還沒睡?”

沁沁抱著兔子玩偶,嘴抿成一條縫,眼睛圓圓的, 直勾勾地盯著她, 像是認不出她了。

孟宜安突然不敢與她對視,也不敢看後麵的施戚,扯了扯衣服, 牽起沁沁的手匆忙道:“走,媽媽帶你去睡覺。”

經過鄒海陽房間的時候,沁沁抬頭看了一眼。

孟宜安也跟著看了一眼。

薔薇未枯,卻已化作了心鬼。

孟宜安給沁沁掖好被子,念了一個冗長的神話傳說,她心不在焉,念錯了好幾處,幸好沁沁聽得並不專心,被子掩住了她的半張臉, 隻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媽媽,伯伯是新爸爸嗎?”她冷不丁問。

“新爸爸”這個詞刺痛了孟宜安, 她闔上書,語氣嚴厲:“胡說,你隻有一個爸爸, 哪裡來的新爸爸?”

“可是爸爸都動不了……”

“那也是你的爸爸。”孟宜安臉色難看,她知道沁沁想問什麼,冠冕堂皇地道,“剛才伯伯喝醉了喉嚨不舒服,媽媽在給伯伯看病。”

這個謊言孟宜安自己講出來都臉熱,現在的小孩子平均早熟,孟宜安沒把握能騙過她,心虛地背過身,把書放回書架上,沁沁又問:“媽媽,你待會兒還要去找伯伯嗎?”

孟宜安頭皮一緊:“媽媽不找伯伯,你乖乖睡覺。”

“那你今晚可不可以挨著我睡?”

沁沁是個懂事的孩子,她和鄒海陽為了享受二人世界,很早就開始鍛煉她獨立睡眠,聽見她不安的請求,孟宜安的心軟得發酸:“好,媽媽陪著你,哪裡都不去。”

等沁沁睡著了,她到客廳熄燈,施戚的房門還開著,孟宜安隔得遠遠的觀察施戚,他仍以剛才那個姿勢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孟宜安看了他幾秒,告訴自己,她是被迫的。

這不過是個醉酒後的誤會,非自願的行為,鄒海陽不會怪她。

她重新回到床上,沁沁的身子那麼小,需要無限的愛才能澆灌她長大,而她已經擁有了成人的身軀,她不需要。

孟宜安親了親她的臉蛋,喃喃自語:“媽媽不要彆人,隻要你和爸爸。”

黑暗中,施戚無聲無息地睜開眼,那雙眼泛著幽幽的冷光,如林中之狼。

他想,隻差一點。

翌日,施戚破天荒地沒有早鍛煉,他起來時孟宜安剛洗漱完,他若無其事地道了聲“早”,問道:“宜安,昨天……”

孟宜安眸色微變,施戚笑了笑:“昨天我喝了不少吧,是你扶我進屋的?”

孟宜安隻回答了前半句:“是喝了不少。”

她對施戚的斷片毫不置疑,畢竟吻她前,他糊裡糊塗地問了句“你是誰”,可孟宜安是清醒的,他的舉措讓她驚慌,她拒絕任何意料之外的風險,組織了一夜的措辭:“七哥,我……”

施戚忽然接起電話,對她打了個手勢,然後倉促地道:“宜安,我有點急事要去趟公司,今天先不送你了。”

說完,早餐也來不及吃,拎起外套就出了門。

施戚猜得到孟宜安想說什麼。她要逃,他卻不能再像上次那樣順水推舟,情隨勢變,她這一走,估計就不會回來了。

功虧一簣,棋差一著,他無論如何要留下她。

孟宜安候了施戚整個晚上,他出去時還好好的,誰知回來竟是一副慘狀——手拄著拐杖,一隻腳打著石膏,孟宜安大吃一驚:“七哥,這什麼情況?”

施戚讓助理把隨身物品遞給孟宜安,苦笑道:“說起來丟臉,公司團建,我打籃球的時候不小心把跟腱弄斷了。”

“這是蹦得多用勁兒啊。”孟宜安忙扶著施戚坐下,“怎麼不通知我?”

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問得多理所當然,施戚道:“以前讀書時就有舊傷,你最近事情也挺多的,我不想你操心。”

“七哥,你這就見外了。”孟宜安碰了碰石膏,“嚴重嗎?”

“不太嚴重,小手術,醫生說先打一個月石膏看看情況。”

施戚當初對她投以木桃,他傷在這節骨眼兒,正該輪到她報以瓊瑤,孟宜安哪裡還好意思提出自己要走。助理叮囑著她照看病人的注意事項,孟宜安自己才脫拐,對這套流程熟得不得了,不用他多說,一口答應下來。

他打亂了她的安排,讓她一肚子的話都沒了去處。唯有沁沁興趣盎然,將他的腳列入了日常觀察項目:“伯伯,你的腳變成大粽子啦。”

施戚伸到她麵前:“吃嗎?”

“臭。”沁沁捏著鼻子,咯咯地笑,“我可以在上麵畫畫嗎?”

施戚悉聽尊便,沁沁把施戚的腳塗成了一片青草地,腿上掛著一隻太陽,下麵是一座小房子,房子外站著四個人,手拉手繞了他的腳踝一圈。

她指給施戚看:“這是我,這是媽媽,這是爸爸,這是伯伯。”

施戚見他和鄒海陽把這對母女夾在中間,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鏡,微笑道:“對,我們是一家人。”

孟宜安極力避免與施戚的肢體接觸,但他腳上打石膏格外不方便,身邊離不得人照顧,也由不得她避嫌了。以前施戚攙著她,她從沒覺得他的存在感這麼強,現在他半個身子與她緊貼著,下巴擦過她的額頭,胡茬有如砂紙,刮得孟宜安又疼又辣。

“我連累你了。”施戚道。

他們隻隔著兩層布料,每挪動一步,那股強健而悍然的男性熱量就更深地浸入她的毛孔,讓這歉意無端染上了幾分暗昧,仿佛彼此纏繞著繁雜的糾葛。

孟宜安儘量不去看他:“沒有。”她用一種打趣的語氣道,“你要是早點找個嫂子,肯定比我照顧得好。”

施戚不大和她交流自己的私人感情,今天卻來了興致:“那你說說,我該去哪兒找?”

孟宜安打太極:“你這麼優秀,還需要問我麼?”

施戚笑了兩聲,方寸之間,他一張口便像在她耳邊嗬氣。

“彆人都沒你好。”他說。

施戚清晰地感覺到孟宜安的滯頓,她側過頭,下頜劃出秀美的弧線,耳廓冒出細小的顆粒,濃睫覆蓋了眼中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