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114章(1 / 2)

二流貨色II:浮燈 頑太 6083 字 3個月前

鄒海陽的下視丘並未受損,具備男人正常的性功能,但其硬件無法與健康時相比,若要?與之發生關係,仍具有一定的難度。孟宜安嘗試了很多方式,始終無法成功,她本就?不是個動情的狀態,一番折騰下來,不僅腿開始抽筋,臉色也?愈發焦躁。

一次次的失敗沒能讓她放棄,孟宜安打開燈,強忍著不適,偏執地把鄒海陽往裡塞。屏幕的熒光在施戚臉上變幻莫測,半晌,他做出了決定,闔上電腦,去廚房倒了一杯熱牛奶,隨後緩慢地擰動她的門鎖。

以孟宜安目前的精神狀態,大概是想不起鎖門的,果然?,房門一擰即開,他不費吹灰之力闖進去,嘴裡說道:“宜安,你今天還沒喝牛奶……”

孟宜安還在鄒海陽身上活動,聽見?他的問話,猝不及防地與他對了個正著。

燈光下,她的行徑儘顯無遺,施戚立時停在原地,目光驚愕:“你……”

孟宜安那張暮氣沉沉的臉,終於滲出了恐懼與慌亂,她飛快扯過被子?蓋住擋住自?己?與鄒海陽,激烈地喊道:“出去!”

施戚無措地解釋:“我看你房間的燈亮著,以為?你還沒睡,所?以……”

“你出去!”孟宜安的背部?躬起,是一個充滿攻擊性的姿態,可攥緊被子?的雙手暴露了她此時的崩潰,她的虛張聲勢好比一戳即破的泡沫,毫無威懾可言。

在她的厲聲嗬斥下,施戚逐漸回過神,卻沒有如?孟宜安想的那樣默默退出房間,再默默地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相反,他不顧她的抗拒,向前幾步,把牛奶擱在床頭櫃上。

“咚!”

杯底發出一聲脆響,宛若尖利的警鈴,把孟宜安混沌無序的大腦拉回了現實世界。

“海陽,他是個病人。”施戚的語速極慢,似乎難以對眼下的情形組織出合適的語言,最後隻說出這麼一句話,隱含的譴戒與勸導卻像一記耳光狠狠抽在孟宜安臉上。

或許是她的舉動震驚到他了吧,她已經表現得這麼希望他離開,他就?是不願意走。孟宜安的頭垂到胸前,施戚隻能看到她不斷抖動的睫毛,仿佛嫌她受的衝擊還不夠,他再一次強調:“宜安,我知道你難過,但你不能這樣。”

對於孟宜安而言,含蓄的指責遠比大聲的叱罵更令人羞愧,她的道德感多到過剩,見?她一直不肯抬頭,施戚猜她是無地自?容了,將手伸到她麵前,輕聲一歎,像一名帶她逃離苦海的天使,散發著慈悲的光輝:“把衣服穿好,走吧。”

然?而孟宜安沒有動。

她依舊坐在鄒海陽身上,施戚的手被晾在空中,空氣裡充斥著她無聲的抗拒,氣氛慢慢變得僵持。

“孟宜安。”施戚壓低了聲音。

“你覺得我不該這樣,那我應該怎麼樣?”孟宜安陡然?仰起頭,瞳孔竟蒙著一層濃重的陰鬱,仿佛換了一個人,“海陽是我的丈夫,我和他做.愛,天經地義,合乎倫常,憑什麼不行?!”

放在從前,孟宜安是決計講不出這番話的,儘管如?今也?說得並不利索,但她刹那間迸發出的激憤,到底是讓施戚怔了怔。

孟宜安總是羞於談性,妄圖把自?己?打造成一個無欲無求的聖女,拚命從扣緊的衣服中尋找虛無的高尚感,性是汙穢的,低俗的,是不可觸碰的禁區,就?連想要?探討它,也?應當遮遮掩掩難以啟齒,才能彰顯出自?己?的純潔。

可現在,她的廉恥,她的羞赧,她的壓抑,全都隨著沁沁而去了。站在施戚麵前的,隻是一個絕望的女人。

一個已經一無所?有的人,還怕什麼呢?

施戚不料孟宜安會在這個節點覺醒,他在短暫的出神後,迅速恢複了神誌,說道:“我沒有說不可以,而是海陽——你確定你想要?和一個……”他頓了頓,“一個沒有回應的人,宜安,你有需求很正常,但這樣很……”

施戚遲遲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她的做法,孟宜安見?他閃爍其詞,笑道:“你是想說我變態?還是說我下賤?沒錯,七哥,我就?是變態,就?是下賤了!那又怎麼樣?!”

她的笑容似痛似諷,“你以為?我想這樣?我就?想再要?一個孩子?,有錯嗎?!”

“七哥,你告訴我。”孟宜安的情緒一經開閘,便是一瀉千裡,“我想要?回我的沁沁,有錯嗎——!”

她的質問一聲高過一聲,聲聲擲地,到後麵幾乎是在嘶嚎,帶著幾分慘烈的色彩。這是一個渴望孕育後代的女人的呐喊,海浪突然?發出呼嘯,卷起悲壯的浪花,轟轟烈烈地撲向施戚。

施戚乾澀地說:“海陽現在生不出來……”

“你怎麼知道生不出來?你怎麼知道生不出來!”被人撞破的羞恥,孤注一擲的倉皇,痛失女兒的悲慟,通通借以憤怒爆發,孟宜安肝腸寸斷,口不擇言,“你又沒試過,你憑什麼這麼說!”

她的臉泛著潮紅,眼睛出奇的亮,燃著非同尋常的狂熱,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早已將他當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施戚久久沒說話,末了點點頭,平平地道:“是我多事了,你繼續吧。”

說完,他便走出了房間。

人進化得再高級,依舊是動物,孟宜安總想閹割掉自?己?作為?動物的屬性,施戚覺得十分可笑,因此常常對她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可是她涅槃般噴薄而出的生命力,讓施戚的皮膚頃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種神經性的快感,甚至超越了肉身的交合。(這裡寫的是大腦神經的感覺,形容主角的生命力讓人震撼,是一種寫作手法,叫做對比)

門裡起初靜悄悄的,仿佛空無一人,靜過午夜的微風,過了一會兒,風聲有了浮動,夾雜著一絲淒迷的幽咽,再接著,成了灰蒙蒙的哭聲,哭聲越來越大,撕心裂肺,這是屬於失獨母親的悲鳴,令人聞之惻容。

施戚再度打開門,孟宜安正狼狽地趴在鄒海陽上方號啕,自?從沁沁離世,她頭一回痛得這樣袒露,五官扭曲,哭天喊地,將傷口血淋淋地撕開,沒有任何?矯飾的淒愴,像是要?將那被苦水浸泡的肺腑徹底掏出來,捏碎了給?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