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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至於是陰影,隻是每次地震的時候我都會想到我外婆。因為她最後一次做祈請的時候正好發生地震,當時她整個人昏過去了,倒在我身上,我們趕緊叫了救護車,可是你也知道,我家的山,很高很高……最後她是在被送去醫院搶救的路上離開我們的。”

“啊,是這樣的嗎。”他臉上露出了有點難過的表情,“總覺得結局不應該是這樣的。”

是啊,我也覺得結局不應該是這樣的,我也覺得她應該長命百歲,因為她答應過要親眼看著我用功讀書,在我拿到大學畢業證書的那天會來給我送花的,神職人員最忌諱食言,她這是很明顯的犯規行為!

還有我可記仇了,我記得她對我最後做的一件事情,是輕輕撫摸我的臉,和我臉上的眼淚和痣,好像要把它們連成天上的星座。畫的是南十字星嗎,因為隻畫了兩筆她的手就落下去了。這是超級不符合科學原理的事情,因為南十字座分明隻能在北回歸線以南的地方才能看見,連衝繩都夠嗆,日本全境是沒有任何地方能夠地方看到的,得去哪裡呢?中國、新加坡、甚至澳大利亞嗎?所以說我也在努力攢機票錢,能不能不要為難一個窮鬼少女?

於是我對她的思念和怨言,隻有在地震發生的時候才會無所遁形,結束的時候,我就會做出堅強的樣子。

“原因是器官衰竭,年紀太大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而且醫生告訴我們她幾乎沒經曆什麼痛苦。”我看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緩和,而是陷入了一種更明顯的困惑裡,馬上製止道,“哎呀,我們聊這些乾嘛?趕緊換個輕鬆點的話題吧。”

他回過神來,抬頭看了我一眼,接著低下頭繼續整理手裡的土壤:“好吧,那可不可以向你請教‘祈請’的事情?那個是什麼?”

我說到這裡,想起來必須進行一下科普:“祈請簡單來說,就是運用‘靈能’進行卜問。聽起來很簡單,但是對於我家的神社來說,並不是誰都有資格進行這項工作的,隻有繼承了‘宇賀神’能力的人,也就是我外婆,還有我的姐姐,才能以神社的名義為客人進行祈請……我要接著往下說嗎?因為感覺再說下去就要進入怪力亂神的部分了。”

“沒關係,我想聽。”他佯裝擦汗的樣子,“畢竟天氣還這麼熱,夏天就是要聊這種清涼的話題對吧?”

我被他逗笑了,點點頭接著往下說:“但是每個人祈請的手段也不一樣。比如我外婆,用的就是最傳統的秘法,她會先把事先選妥的桃樹枝削好,再剪下美濃紙粘附在上麵做成紙幡條,然後寫下誠心求問的咒文。”

“接著就是客人想問的事情了。比如,‘宇賀神真弓壓歲錢漲到每個月一萬日元之事,可也’‘……之事,不可也’這樣的紙條大概要準備四張,把它們分彆揉成紙團,直到徹底分不出來為止,把它們放在桌子上,然後必須退出去,關上門,在神社的正殿前繞行一圈再回來抽選紙條,最後抽到哪張哪張就是答案。”

“感覺這種方式比我想象的還要原始和直接。”

“原始,但有效。”我繼續漫談,“我的姐姐,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叫做真紗,我當然記得。”

“對,真紗。她就更加厲害了,甚至不用進行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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