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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弓箭手本人對此視而不見,她的眼裡隻有那個標的物。此刻小雪紛紛揚揚,雪點細碎,稍縱即逝,可轉瞬太陽又冒出頭來,是有些奇怪的天氣,但這好像絲毫也不值得她抬頭去看一眼。

就定位了以後,她拉開弓,光芒宛如新羽般貼附在她的左胸前;而她的右臉浸潤在風物投射的陰影中,燦爛又沉重。輕盈而虛無的神情讓她在此刻突然像帶了電似的充滿神性,而其他人則變成了隨之入夢的世人。

幸村精市也在心裡默念自己的願望,然後它們的結果也被一一揭示。

第一願。大吉。

第二願。末吉。

第三願。吉。

漂亮。

她的每一次放箭都規範而準確,銳利而果敢,第二次略略出現了一點小失誤,但是她很快就調整了過來,三次都命中了“鬼”字,成功製服了邪祟,同時沒有讓任何人的願望落空。在大家都在為她鼓掌的時候,年紀輕輕的弓箭手還是忍不住得意地笑了一下,笑容像是自己手裡的金平糖,刺角尖尖;如星,似花。她突然又有了身邊任何一個女生都會有的普通和生動。

幸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如此深刻地記住這一切,腦子裡那一部分屬於“理性”的主體並沒有在工作,而更偏向於一種直覺、本能、綿延,而自己身體裡的那座塔,就在美好恬謐的細雪中輕柔地坍塌了。

隻要注意到了,就很難忽略那個人的存在。比如在大夏天的盂蘭盆節,隊伍大排長龍的時候她會舉著盤子為客人們分發冰茶;比如她和姐姐經常會挽著手在沙石地上散步,因為某些好笑的事情不可抑製地笑作一團;比如可以在開滿牡丹花的庭院裡看見她在練習神樂舞的時候偷偷把手上的神樂鈴當作逗貓棒。快樂的場景會讓幸村聯想到《青蛙塘》,他隻在美術館限定展出時有幸看見過莫奈的那一幅,可眼前明亮熱鬨的畫麵讓他想到的卻是雷諾阿的作品。自在飄浮著的白雲,在天光的照耀下濃淡相宜的團團翠綠,還有盛放的牡丹花,後麵在認識她以後,他把這些全部畫下來送給了她。

這就是整個故事的開始了,他們認識了,用真田弦一郎的話來說,“事情說來蹊蹺,可又都在情理之中”。

有什麼困難的,他一點也沒有覺得有什麼難度。隻需要在她當值的時候過去買個禦守,至於名字,也不是他刻意去打聽的,每個人都在叫對吧?真弓。

就一瞬間,眨一下眼睛,蝴蝶扇一次翅膀,花瓣上的露水漏了一滴,溫暖的春天終於到來的那一秒。就一瞬間,他們就變成說得上話的人了。

“所以我的任務就是負責和這位名字叫真弓的巫女傳個話就行?”

“是的,拜托你了,弦一郎。”

“這點小事有什麼拜托不拜托的,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的身體了。”真田的語氣嚴肅地像是在發誓,“無論是網球部的事情,還是這件事,你就放心等我消息就好。”

“弦一郎一直讓我很放心的。”雖然是那麼不甘心,無論是網球還是真弓,明明都是他自己想去努力完成的事情。

入院以後,時間突然變得特彆空閒,他的生活變得有點像突然急停的電車。每天早上起來是慣例的檢查,然後他會借著朋友們的筆記進行自習,附近病房的孩子們偶爾會來“突然襲擊”,有時候是纏著他講故事,有時候是一起畫繪本,還有的時候是一起拚拚圖,不過最後都會被巡房的護士小姐請出去。

“打擾你靜養了,幸村君。”她們幾乎每次都會這麼說,但是其實她們不知道,他非但不覺得很吵,反而覺得有人陪他解悶是一件好事,否則這麼漫長的時光根本無法填滿。

下午會比早上好一些,因為放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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