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香娣拿著油燈掀開土布門簾進來,正好見著她姐在窗外隱約的光線裡,坐在長條凳中間,倚靠著窗口櫃子,上身灰色小褂,寬鬆長褲,坐在那兒身形窈窕柔美,不知在想什麼,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一頭烏黑濕潤的頭發。
胸前還掛著一隻閃閃的小銀鎖,要不是這東西現在不值錢,她好歹得跟她姐搶一搶,憑什麼她姐有項鏈,她沒有?
她拿著煤油燈輕手輕腳過去,走近後,這個大她五歲的姐姐在油燈蜜色的光線下,肌膚看起來如嬰兒般嬌嫩,白嫩到皮膚就像薄薄的一層膜,微微發亮,嘴唇嫩粉的像一片櫻花瓣,一雙眼睛在燈光下又亮又潤,都說女大十八變,她姐離家出去一次,回來感覺整個人比以前更美了。
韓香娣看著都有些期待,都是一個媽生的,她姐變漂亮了,那她明年也十四歲了,到了十八會不會也來個女大十八變,變得這麼漂亮啊,到時候求親的門檻被踩破的就是她了。
她癡迷地看著她姐的臉,想象成自己的。
然而坐在那兒魂遊天外的韓舒櫻,滿腦子都是,唉,這地方連保養皮膚的油都沒有,牙刷還可以原始材料造一造,保養皮膚的油她總不能拿塊豬油塗臉上吧?
生活條件,讓人絕望。
“姐,媽說讓我們早點睡,明天要起早包粽子,後天端午,年前存的米這次媽說全包了,還讓我們自己包自己的,一人分兩個,誰也不能搶誰的。”
韓舒櫻不感興趣地“哦”了一聲。
韓香娣把油燈放在門邊櫃子上,去鋪被子,不但鋪了自己的,連同韓舒櫻的也鋪好了,然後討好地說:“姐,你以後去省城把我也帶上吧,我都十三歲了,隻去過錦陽縣,還沒去過省城呢。”
韓舒櫻婉拒:“我可沒說要去省城。”誰要帶著她啊!跟個跟屁蟲一樣。
“少來!”韓香娣掐腰道:“我還不知道你,你是八十歲老爺子非要睡地上。”
“什麼意思?”
“一身反骨哢哢響。”
韓舒櫻氣樂了:這小妮兒,還挺逗!
“再說了,爸不是說,你那個高中男同學找媒婆來家裡提親了嗎?我勸你抓住這個機會,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你要一年半載還沒嫁出去,村裡那些人的嘴我可管不了,到時候你彆怪我比你先嫁出去。”
“喲!”韓舒櫻稀奇看她:“你那麼想嫁人啊,那你嫁啊。”
“你以為我不想啊,不是沒有合適的人嗎?你那個同學我見過,在你們學校門口,每次去找你都能看見他,人家是城裡人,還是高中生,年輕又在糧油店工作,哪裡不好啊?他看不上我,要看上我,我立馬收拾下嫁過去!”
“哎呦呦!”這小姑娘,才多大點,韓舒櫻開始對她刮目相看,初見時覺得她牙尖嘴利,後來覺得她傻了吧唧,現在看,相當通透啊,至少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不彷徨,有目標有衝勁,不錯不錯。
可惜,這是她的目標,卻不是自己的,自己的目標另有其人。
韓舒櫻渾不在意:“行啊,以後有機會,給你介紹個好的……”
“真的?”韓香娣張大的眼睛。
“真的,比珍珠還真。”
“我還沒見過珍珠呢。”
“真可憐。”
“你才可憐,你全家都可憐。”
“嗬嗬,妙!”
逗完了人,頭發差不多乾了,現在天氣冷,她準備先進被子裡趴著,起身時摸了下兜,係統獎勵的東西還在兜裡,她潛意識覺得係統給的東西,來路不明,不能讓外人看到,到時說不清楚,所以一直貼身攜帶。
她手伸進去摸了摸,本來想吃一顆杏乾的,這東西不但香甜好吃,吃完唇齒留香,比口腔香水還好用!自帶天然果香,三天不消散,她挺喜歡的,但一想剛刷完牙,算了。
但捏袋子的手停住,嗯?
她怎麼捏到了五顆?見韓香娣脫衣服鑽進被子裡,她轉身,自然無比地走到窗戶處,掀開掛在窗戶上的布遮擋自己,裝作往外看,實際借著窗外的月光,將巴掌大柔軟的牛皮紙袋取出來,往裡麵望了眼。
真是五顆。
不對啊,她記得應該剩四顆,她吃了一顆。
難道這東西還能像遊戲裡的道具一樣,每天刷新嗎?
然後她的手頓住了。
你彆說,還真彆說。
“姐,你乾啥呢,怎麼還不睡,媽不讓點太久煤油燈,一會見到屋裡有光又要罵我們了。”韓香娣已經拆了辮子躺下。
“嗯嗯嗯好。”她邊說邊在櫃子上四處尋找,她記得有紙,應該是高中用的空白本子,尋摸一圈找到後,在光線陰影裡背對著韓香娣,從本子上撕下來一張紙,將牛皮小袋子裡裝的五顆杏乾匆忙放進紙裡包起來,袋子空了。
想了想又將裝米的小布袋取出來,將米悄聲倒出進另一張紙,包成兩個小紙包放回兜裡,這才吹滅了煤油燈,在鋪上躺下。
……
李絹關緊門,躡手躡腳地回了屋,韓興昌坐在鋪上抽著煙,韓寶在隔間睡著了。
“……燈滅了,睡了。”她脫了鞋坐在鋪上。
韓興昌低聲道:“我說多少遍了,讓你對老大好一點,你要對她好一點,她能跑嗎?”
李絹:“我對她還不好?你出門打聽打聽,哪個養母做她吃做她穿,還讓她上學……”
“你天天不給個好臉兒,親生的就算了,她現在發現你不是她親生的媽,她可不就想去找親媽,再這樣下去,她還能認你?”
“不認就不認,我自己有兒有女,用不著她養……”
“你用不著我用!”韓興昌扯著脖子。
“小聲點。”上次就是說話聲音大,被這個養女聽見了。
“哼,李絹,你忘記老瘋頭說的話了?當年你五年沒下個蛋出來,老瘋頭算你命中無子,你自己想想,你後來怎麼懷上的,你自個不清楚嗎。”
“老瘋頭還說你也沒後呢!”李絹道……
當年這邊打仗,亂得很,韓興昌有木匠手藝,聽人說鹿城那邊有錢人多,好賺錢,他就跑去混飯吃,後來認識同鄉李絹,就在鹿城結婚了,當時一個老頭快餓死了,他給了口吃的活了過來,兩人關係挺好,那老頭有門祖傳手藝,會看相摸骨算命,是手絕活,絕對不是世麵上的騙子,這老頭就在韓興昌乾活的那一片討飯,那時候亂得很,不興算命那一套了,賺不到錢。
他知道韓興昌兩口子五年沒孩子,就說不著急,他會幫忙,雖然韓興昌兩口子命裡無子,但可以借他人子嗣,韓興昌心想這東西還能借?
有一天他在車站蹲活兒,親眼看到提著金邊行李箱的富貴人家小公子和妹妹擠散了,車站人太多了。
老瘋頭當即指著那個小女孩急聲說:“興昌,快,把她抱回家養,你的子嗣很快就來了。”
“她不但能借你一子,借你一女,還旺你家門,好好養著吧,這小妮是你的貴人,以後你韓家就要靠她發達了。”
韓興昌當時半信半疑,基於老頭催促,才跑過去將那個哭泣的小女孩抱了回來,不久後老瘋頭死了。
他在鹿城也賺了點錢,當時鹿城亂成一團,他帶著老婆和養女回了老家,用賺的錢買了地和房子,安頓下來。
後來果真如老瘋頭所言,他揀到女孩時,李絹就懷上了,早產生了二女,後來又有了兒子,並且自從這個女娃到了他家後,他也一直順風順水,大鍋飯時期他在後廚幫工,好東西沒少攢,饑荒家裡也一直有存糧,一家人沒餓著過,手裡還有一筆小錢,是他木匠手藝賺的,按說手藝活給的少,賺不了多少,但他莫名就能接到大方人家的活,活還不斷,給得也多,否則也供不起三個孩子的學費。
他想著按老瘋頭的話,老大將來肯定有出息,就一直堅持供她上學,如果考上大學,包分配吃上國家糧,那他們全家也能跟著沾光,沒想到高考前夕,她知道了自己不是親生的,不但沒考上,還跑他們屋裡櫃子翻出她小時候戴的一把銀鎖,那東西賣不了幾個錢,被韓興昌扔在櫃子裡,差點忘了這東西。
大女兒翻到後,拿了錢和鎖跑了。
這是韓興昌萬萬沒想到的,可事已至此,也隻能先安撫住老大,讓她知道雖然不是他們親生的,但養父母待她也不錯,偏偏她這個媳婦兒,明明有副好牌,打得稀爛。
老大本來就不喜歡這個媽,知道不是親生後,更離心了,這時候還不待人好點挽回好感,還火上澆油,惹怒了韓興昌。
“興昌……你就是太封建迷信了,現在不興那些了,誰說我們無子,我們這不是有一兒一女嗎,你彆聽那瘋老頭瞎說了。”
“我不管瘋老頭是不是瞎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給我把你的偏心眼收斂了,至少彆讓老大看出來,對孩子一視同仁,不能動輒打罵,我瞧著老大就算沒考上,也不是沒出路的人,女人嫁人那是第二次投胎,老大還有一次機會,到時發達了和娘家時不能同日而語,你要以後還想沾老大的光,你就給我管住嘴,把臉給我笑開花,老大將來好了,我們韓家就好,否則壞了韓家好事,彆怪我不客氣。”
李絹本不信那些,但那五年她確實連個屁也沒生出來,天天害怕被丈夫休回老家,直到有了兒女她才在韓興昌麵前硬氣起來,可還沒呼呼喝喝幾年,又得聽丈夫的哄著老大,自己兒女還沒什麼出息,淨給彆人養孩子了,憋屈,好在也憋屈不了多久,嫁人了就好了。
隻能忍下這口氣。
第二日一早起來,韓舒櫻洗漱完趁屋裡沒人,從兜裡把係統獎勵的仙杏乾和小米袋取出來,打開往裡一看,整整齊齊五個杏乾裝在裡麵,巴掌大的米袋裡多了一把米,她摸另一邊兜,昨晚包起來的紙包還在,杏乾和米也在。
這獎勵,還真每天刷新一次是吧?
原來是這種獎勵方式啊……她瞬間對完成劇本有了巨大的興趣。
來到堂屋,昨天還對她沒個好臉色的養母李絹,態度突然間變好了,不但笑嗬嗬地問她睡沒睡好,吃飯也公平公正起來,烤雞取了一隻雞腿,不偏不倚的分給三個孩子。
“舒櫻啊,吃,雞腿肉香著呢,多吃點。”李絹對著她笑得和煦。
韓舒櫻也假笑著對著她點頭。
這雞本來是她的……
包粽子的時候,韓舒櫻也分到了米,米不多,已經分配好,夠包十隻粽子,一人兩個,剩下兩個要送老韓家祖宅去。
她先看了眼彆人怎麼包,其實這個東西她會,出道以後素人時期很多信息隱藏了,許多人不知道,其實她父親早年開飯館起家的,她小時候還幫過忙呢,初中以後家裡條件好了,父親開了兩家酒店,雖說不是大富大貴,資產過億的人家,但在平民裡也算有錢人了。
大概有這種天賦吧,她看一眼就會了,想了想,她沒有包兩個,而是分成六個嬰兒拳頭那麼大的小粽子,悄悄的,趁彆人不注意,將係統給的兩把米平均放進六個粽子裡,每個粽子中間還塞一顆香甜杏乾。
然後包成胖乎乎的六小隻,從包到煮,她沒離開過那個鍋,一直盯著自己的六個小粽子,這可是用劇本獎勵白玉靈米包的,她還沒嘗過什麼味道呢,裡麵還有杏乾,而且這個粽子不是她自己吃,而是送人的。
這一天,韓家姐弟繞著粽子鍋來回八百趟。
李絹也納悶,怎麼回事,今年的粽子煮起來格外的香,彆說自家兒女流口水,已經好幾個鄰居過來問她家是不是包粽子了。
早上九點煮好,韓舒櫻眼明手快地將自己包的那一串六個小粽子提了起來,擼下來一顆留著自己吃,剩下五顆她找來一張乾淨的紙給包上了。
她想送給江公安,要回禮,才能有來有往。
可是找什麼借口去省城呢,這就比較麻煩了。
尤其是她這種剛離家出走回來的人。
正想著呢,由頭來了……
門口一男一女說是韓舒櫻的高中同學,找她去省城玩。
韓香娣風一樣地跑進來:“姐,姐,你那個高中同學來找你了,你今天是不是要去省城啊?”
“誰找我?”
“就是那個葉俊茂,他和隔壁村的鳳霞姐,嘻嘻,他自己不好意思來找你,叫鳳霞姐過來陪著呢。”韓香娣邊說邊一個勁兒在韓舒櫻麵前搖晃。
“你高興個什麼勁兒?”
“我要去,我也要去!”
韓興昌不但沒反對,還樂嗬嗬地主動給了她兩塊錢,“拿著,跟你同學去省城逛逛。”
韓舒櫻想了想,接了,她確實要去省城一趟,錯過這次,下次就更難了。
韓興昌終於看向旁邊渴望無比的二女兒:“你和你姐一起去,給你三毛。”
姐給兩塊,就給她三毛!
韓香娣的嘴能掛油瓶,但是她不敢跟韓興昌頂嘴,怕頂嘴再反悔不讓她去了。
韓舒櫻衣櫃沒什麼衣服,白花襯衫,估計中學時的衣服,稍微有些小,但還好,是胸口小了,腰還很合適,配上微寬鬆的黑褲,湊和看吧,銀鎖掛在脖子上,她紮了一個稍微歪一點的馬尾,馬尾再編成辮子,高辮子就可以隨意些,編毛一點也沒關係,這樣顯得青春一些。
男同學葉俊茂見到她,眼前一亮,韓舒櫻目光在他臉上瞥一眼,滑走。
一路上她沒什麼話,和這些人不認識,多說多錯,少說少錯。
女同學於鳳霞奇怪:“舒櫻,今天你怎麼不說話,你不認識我啦,我是你們隔壁大隊於鳳霞,以前放學還一起走過一段呐。”
“哦哦,認識,認識你。”
聽到於鳳霞介紹自己,葉俊茂也趕緊道:“韓同學,我是葉俊茂。”
“你好你好。”禮貌微笑。
旁邊跟著韓舒櫻的韓香娣,擋著嘴湊到她耳邊悄悄說:“姐,他長得還行。”
坐上公交車,於鳳霞特意把她的位置讓給葉同學,讓韓舒櫻和葉俊茂坐在一塊。
韓舒櫻:我可謝謝你了,這氛圍,她是演員也扛不住啊。
葉俊茂一個勁兒地找話題跟她聊天,聊上學的事,還有他現在的工作。
靠窗坐著的韓舒櫻:……
硬聊是嗎?
她清楚地知道對方很滿意她,或者說在討好她,追求她,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手捧臉她看向窗外,彆愛我,沒結果!
好不容易換車到了省城。
她手拿著粽子,到處找省城招待所,找到了,招待所離百貨大樓不遠,百貨大樓人多,韓舒櫻趁三人不注意,一下子鑽進人堆裡,從大樓跑出來,到了招待所那邊。
招待所門口人來人往,培訓人員胸口戴著牌子,她走進去東張西望,招待所地方大,人也多,這麼找不是辦法,於是她拉住一個人打聽:“你好,你認識江白冰嗎?”
“江白冰?不認識。”
韓舒櫻鬆開對方,這麼多人,挨個問不現實,就在韓舒櫻不知道怎麼辦好,她一回身,看到右邊樓梯口走過來幾個人,其中一個身影特彆熟悉。
“江公安!”她趕忙撥開人,拿著東西小跑過去。
江見許正和培訓人員說話,其中一個眼晴一直,突然手臂碰了碰身邊的江見許:“欸,後麵,好像有個女同誌找你。”
他回頭,就見梳了一個側辮的漂亮女孩,跑了過來。
穿著白底小黃花襯衫,衣服有點小了,將身材勾勒得聳高曼妙。
跑起來吸引所有人目光。
“江公安,找到你了。”在他麵前站定,她臉上紅撲撲的。
江見許驚訝地看著她:“你……”
他回頭跟其它幾個人道:“我有點事,你們先去食堂吧。”
“唉好。”幾人有眼色,急忙走開了,有人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小姑娘一眼,真好看,這小江桃花太旺了,來了一個又一個,一個比一個漂亮。
“你怎麼過來了?”江見許將手中書本夾在腋下,問她。
“哦,快端午節了,我親手包了粽子,正好到省城來帶給你,禮輕情誼重,你可不要嫌棄哦。”說著將她將捧了一路的紙包粽高高遞給江公安。
江公安低笑一聲,順著話說:“你親手包的?行,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單手接過來,拿在手裡粽子還是溫的,看來出鍋沒多久。
韓舒櫻可不想這麼跟他分開,她好不容易才跑過來,還想跟他說點事,她打算把自己去錦陽縣找工作的事跟他說一下,然後再提醒一次,她要去鹿城找他玩,要給他心中種下種子,做好鋪墊,那她再去找他,就水到渠成,重要的事提三遍,才不容易忘。
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
一個穿著鵝黃色毛衣的女同誌朝他們走過來,還沒走近清亮的嗓音先傳來:“江見許同誌,你在這兒啊?我說在食堂找不到你呢,阿姨說讓我到你家坐客呢,說你房間有很多書,我能借兩本看看嗎?我媽還說今天讓我們倆晚上回家吃飯呢,我和你……咦,這位是……”
對方梳著辮子頭,帶著花卡,個子和韓舒櫻一邊高,長相清雅,她走過來好奇地看向韓舒櫻,手還碰了下江見許的衣袖。
韓舒櫻倒吸一口涼氣。
什麼情況?
上一秒他還對高中同學葉俊茂心說彆愛我,沒結果。
下一秒劇情反轉,換成她了嗎?
這種狀況,她可不可以理解,江公安已經有對象了?
而且,他叫江見許?她問他名字,他竟然連自己名字都不想告訴她,瞎編了一個,如果她真按這個名字找人,找到天黑都找不到。
他為什麼這麼做,她明白了,大概就是以後不想有聯係,也不想把自己真名告訴陌生人,她懂,她以前乾過。
但沒想到,有一天,會輪到她被人糊弄。
她仔細看了眼對麵的女孩,長清麗,可那又如何,容貌上根本不是她對手,都不用比。
可有什麼用呢,兩人都是見家長,可以回家吃飯的程度了,成雙成對,那她現在又送東西又找他算什麼?
她臉紅了,漲紅了。
她臉上大大的笑容慢慢落下來。
這種抓馬的時刻,要想挽回最後的顏麵,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江見許皺眉看了旁邊女同誌一眼,擋開對方,對韓舒櫻介紹道:“她是……”
“江公安。”韓舒櫻一本正經地說:“我過來除了感謝你送我回來,還有件事……”
江見許一怔。
“我快結婚了,我高中同學願意娶我,今天正好和他來省城,所以跑過來見見你,感謝你對我的照顧,那我不打擾你們了,再見。”
江見許:“等等,你……回來!”
說完,韓舒櫻也不聽江見許說什麼,飛快跑開了,很快消失在人來人往人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