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施施然在客廳沙發坐下，隨手將硬幣擱至桌上，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家中有女仆給他端來了茶水。
森下裕介給他拿來了一遝文件，跟他講解起待會抽血的事項。
“林小姐將必備的儀器都放在了三樓，待會你直接跟我來就好。”
“好。”
不過一會兒，林溪衣著妥當地來到三樓的實驗室。
房子一共五層，她的房間在頂層，零號的房間在她隔壁。
她打了個哈欠，問道：“抽完血了？”
森下裕介老實地點點頭。
“那就來吧。”
林溪把森下裕介遞過來的幾管血插進儀器的小凹槽中，然後就開始在儀器和電腦中來回操作。
她偶爾招呼森下幫她做這乾那的，看起來好像蠻忙的。
烏丸茂春一直盯著她，被她不耐煩地轟出了門。
“你要是閒得無聊就去找小零玩，”她說，“他在二樓上課。”
烏丸茂春還想呆著，最終在林溪和森下裕介眼神的雙重拒絕下走出了門。
他漫無目的地轉著，宅子裡沒人阻攔他。
他下到客廳，又從一樓轉到頂層，甚至連廚房和每一層的衛生間也沒有放過。
父親叫他盯著林溪，但其實真沒什麼好盯的——林溪非必要不出門，除非有工作要去研究所。
自從把必備的儀器搬家裡之後，連研究所都不去了。
逛完室內，他又向室外走去。
院子裡種滿了花。
花匠正在兢兢業業地修建枝葉，見他來，向他鞠躬問了個好。
“大叔，請問，客廳裡的花是你剪下來放在花瓶裡的嗎？”
“不是啊，”花匠說道，“是森下先生吧。”
“是嗎？森下先生經常來林小姐家裡嗎？”
連布置房間這樣的事情都可以插手，顯然已經不是普通客人的程度了。
“呃，這個嘛，森下先生確實經常來，他是林小姐手底下的員工不是嗎？經常拿過來資料和彙報進度。好像自從小零少爺住在這裡之後，森下先生就經常來了。”花匠撓了撓頭。
“‘小零’少爺？”那個少年還叫實驗體編號嗎？
他以為他至少會有個名字。
花匠有些不安，搓了搓手。
“我們都是聽見林小姐這麼叫他的，”他說，“我們這麼叫他，他也沒有反駁啊。說來慚愧，小零少爺來這裡也近一個月了，但我們確實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用昵稱稱呼，實在有些不敬……”
也不是沒有下人想問，但一看到銀發少年那個冷冰冰的眼神，話就堵在嘴裡，什麼音也發不出了。
烏丸茂春若有所思。
他當然知道為什麼這些人不知道他的名字。從實驗室裡帶出來的，根本就沒有名字吧。有關故土的記憶和舊名早已泯滅在漆黑冰冷的實驗室中，曾經的名字也許象征著更加不堪回首的過往，因此不願意再拿起使用。
他對此深有體會。
接下來烏丸茂春又出了宅門，在四周逛了逛。
林溪的宅子是獨棟建築，庭院四周圍了柵欄，空間很大。
門口留了充足的空間用來停車。
他略微掃了掃室內與室外的布置，正打量的時候，被迎麵走來的人攔下了。
銀發少年還是初見時那副態度，不客氣地詢問他來這裡做什麼。
他略微驚訝地說道：“林小姐沒有告訴你嗎？”
對麵的少年臉色一黑，沒說話。
他見狀笑著解釋道：“家父讓我協助林小姐進行研究。林小姐需要家主或其直係親屬的血液。這本是機密，但我想告訴您應該也無妨。”
“直係親屬？為什麼來的不是你哥？……哦。”少年略一考量，很快明白了答案。
“你哥沒你長得好看。”
烏丸茂春：……
他該為他的臉感到榮幸嗎？
39.
這人剛才在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