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安警察風見裕也。
他注視著蛭川治仁,再次開口:“蛭川治仁。這些聯係方式是從你的手機上找到的。你要怎麼解釋,你在療愈所犯下重案的同時,頻繁和這些人聯係,其中包括我國議員和注冊在案的暴力社團成員?”
公安在控製療愈所的第一時間就找到了蛭川治仁,取得了他的手機。
在他的手機上,公安取得了他的聯係人名單、通話記錄和短信記錄,但短信用詞隱晦、且隻有近三天的記錄,不足以成為逮捕上述人物的證據,隻能作為對他們展開調查的理由。
而對這些議員和暴力團成員展開調查也充滿了重重阻力……
蛭川治仁胖臉抽動了一下,笑著說:“您就甭為難我了。我都說了,那都是私交,他們哪知道我那點事兒啊。我知道的肯定都跟您說了啊。您一直問的那些,我都不知道我怎麼告訴您?”
風見裕也猛地一拍桌子:“彆狡辯了,蛭川治仁!你就算這麼說,我們也會對他們展開調查的!你現在交待,我們還能算你個坦白,從寬處理!”
蛭川治仁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哎,我也不想給您的工作添麻煩,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風見裕也氣壞了。
這家夥看起來禮貌,實際上圓滑的不得了,車軲轆話都被他說遍了,也不見他放一個有價值點的屁出來。
太可惡了。
如果蛭川治仁能給出有關他們交易的證詞,公安調查的阻力也不會那麼大。
耳麥裡傳來聲音。風見裕也聽見指示,攏起桌上的資料出了審訊室。
“看好他。”他囑咐門口的警衛。
警衛點點頭:“辛苦了。”
風見裕也將資料裝在公文包中,走出了警局。
此刻接近傍晚,路上多是附近下了班出來吃飯的上班族。風見裕也走到一家百貨超市中,推著購物車,好像也是一個下了班來買東西的上班族。
在路過罐頭食品貨架的時候他停頓下來,將罐頭拿下來,眼睛盯著它們,好像在估量它們的口味,考慮要不要買。
但他的嘴裡卻說著話:
“降穀先生,蛭川治仁還是什麼都不肯說。”
貨架對麵,金色頭發的臥底似在沉思。
和蛭川治仁聯係的人中,有一個人物比較棘手。
議員葉賀智彌。
他是日本長野縣知事(注3),同時也是日本眾議院議員。日本上層權力部門派閥林立,在政黨內部也存在諸多複雜的政治派彆。
而葉賀智彌則屬勢力較大的派閥之首,本身權力極大,擁躉眾多。
公安礙於其影響力無法直接進行暴力搜查,而葉賀智彌則否認這一切,並認為這是政敵的構陷。
公安高層認為此次虐童案社會影響極惡劣,如果牽扯到議員,恐怕會變成日本政壇又一大醜聞,因此頗有息事寧人的意味。
隸屬公安情報組的二人也受到了來自內部的壓力。
無論做什麼效率都奇慢無比,問了之後得到的回答也是閃爍其詞。內部消息不同步,上司更是就差沒明說,這事情到此為止了。
臥底畢竟不是警察。
比起人,他們更像工具,要將自己的個人情緒摒棄,機械地帶回情報,而真正讓這些情報發揮作用、做出決策的是更上層的人。
官官相護,誰能保證下一個東窗事發的不是自己呢。
安室透聽完風見裕也的彙報之後,將麵前的膨化食品放回貨架。
“沒關係,就這樣吧,風見。”
“可、可是,降穀先生……”
“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的確很難將具有社會影響力的人物緝拿歸案。不用著急,風見。”安室透說,眉目間不見焦躁,“你那邊照常跟進,看著蛭川治仁就好了。”
風見裕也吞了口口水。
他看著貨架對麵淡然的上司,不由自主挺直了腰板:“我會做好的,降穀先生!”
降穀先生如今在十分危險的組織中臥底。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有另一位警視廳的同事還能拿到虐童案的犯罪證據,真不愧是降穀先生!
臥底的工作危險又辛苦,而作為下屬的他,一定要儘全力為降穀先生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加油,風見裕也!為了降穀先生,也為了日本的明天,努力奮鬥吧!
安室透:……
對麵的下屬莫名其妙地燃起來了呢。
風見裕也又忍不住問道:“那,您那邊怎麼樣,降穀先生?”
您自己還好嗎?
安室透愣了一下,神色柔和下來。
他嘴角揚起自信的笑,是那種看上一眼就會讓人很安心的笑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