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心思(1 / 2)

覺羅氏叫了富靈阿來與索嬤嬤見禮,“嬤嬤也看見了,這孩子還沒開始學規矩,恐怕要勞您多廢廢心了。”

索嬤嬤側身避過了這一禮,到底是未來的主子,人家給臉麵她也得心裡有數,所謂花花轎子人抬人就是這個道理了。

她上前一步兩手扶起富靈阿,臉上是和善的笑容,“格格客氣了。”

又端詳打量著,轉頭對著覺羅氏說話,語氣是極親切的,“福晉倒不必擔心了,依奴才看,格格行禮雖還不夠標準,這一身的氣度卻是足夠了,既有小女兒的嬌憨可人又不失矜貴大方,這才是最難得的。”

“說句不恭敬的,主子們尋常哪裡在乎你蹲的是不是標準的高度,看著不差便也是了,最要緊的是這份落落大方,叫人見之心喜才是最可貴的。平日裡學規矩求得也就是這一份氣度。”

這話聽得覺羅氏心裡痛快,為人母親的,最樂意聽見的就是彆人誇讚自己的女兒。

倒是富靈阿被索嬤嬤誇得羞紅了臉,害羞地點點腳,哪裡有嬤嬤說的這麼好?又不能像以前被親戚誇獎時那樣躲到媽媽身後,隻能緊張地捏捏手帕,垂著頭不好意思看人。

看的覺羅氏和索嬤嬤失笑。

當天覺羅氏走後,索嬤嬤就開始教富靈阿福身、叩首、走路的禮儀。

除了累人些,富靈阿倒也沒覺得有多難,一時間倒是鬆了好大一口氣。

今天早上聽完覺羅氏說了那麼一大串要學的東西,富靈阿看著雖沒有什麼表現,但她心裡確實是有些擔心的,畢竟她除了識字,其他的都沒學過。

如今跟著索嬤嬤學了一點兒東西,倒覺得好像也沒那麼難。

懷著這份小雀躍,富靈阿午睡醒後輕快地進了書房準備聽先生講課。

烏拉那拉家親的先生是一位漢籍女先生,本姓薛,閨名不為人知,大家便喚她一聲薛先生。她家裡原也是耕讀之家,本事家中獨女,無奈時運不濟,招婿招到了中山狼。

這位先生也是極果斷的,當機立斷與那中山狼和離,拿了和離書自立了女戶,如今給高門大戶的女兒做先生。

薛先生看了看一日未見的學生,心裡歎息世事變化無常,想著覺羅氏與她的交代,便將原先教的女四書放到了一邊,這些東西原也隻是弄來糊弄女子的。

“打從今兒起,咱們學《三字經》,倒不必將東西學透了,一時要將字認全,二是要能明會其中大意。”

還算福晉這個當額娘的有些見識,做皇家婦該學的可不是女四書那些東西,若不是時間不夠,這孩子認字的進度慢,她最想教的是史書。

一翻開書,富靈阿懵了,她…她怎麼不認識啊?明明她會背《三字經》的!

抬頭困惑地看向先生。

“皇上推崇漢學,是以我給你的《三字經》上一行是漢字,下一行是滿文。”

富靈阿又低頭看看,總算在一頁天文裡找到了眼熟的字跡。

哦,她知道了,是繁體字吧!

之前有一次去了一家飯店吃飯他們家的招牌就是這種字,哥哥說是繁體字,是古代人用的字!

富靈阿驚愕地張著嘴巴,對哦,這裡的字和自己學過的不一樣哦…

再次低下頭,這個比英語長的還複雜的滿文真的是她能學會的嘛?

薛先生才不理會底下學生的痛苦驚愕,兀自拿起了書開始上課。

富靈阿搖搖頭,拋開那些心思,坐得端端正正地聽著薛先生講課,嘴裡附和著跟讀,努力試圖將繁體字和簡體字對照起來,再把滿文和簡體字對照起來…

這邊富靈阿在水深火熱地學習,那廂宮裡也不太平。

宮裡皇貴妃病重卻獨攬宮權,深得皇上愛重,就連四福晉都是皇上為了給皇貴妃衝喜特意選的,這滿宮誰不讚一聲皇貴妃深得皇恩,四阿哥事母至孝。

皇貴妃自然是兩廂得意了,卻紮了永和宮四阿哥生母德妃娘娘的心。

這日的請安,後宮諸人提到昨日皇上給四阿哥賜婚的事總免不了看看德妃的臉色,話裡話外總要捎帶著八卦主角的生母,把德妃硬生生氣得折斷了根指甲。

“好一個皇恩厚重,好一個事母至孝,本宮的兒媳,本宮竟連話都說不上了?”

德妃已然是極怒,揮袖就想摔了桌上的杯子,忍了忍狠狠地一甩手又氣惱地坐了下去。

“她不是自詡疼愛胤禛,怎的如今還要拿胤禛的終身大事來給她衝喜?就她那副破敗身子,從進宮來幾時康健過?若不是在這紫禁城裡,名貴藥材緊著她用,她還能吊著命壓在本宮上頭與本宮搶兒子?”

屋子裡隻一個陪她多年的大宮女采屏在旁邊伺候著,聽聞這話連忙噤聲又看了看門口。

“主子慎言,這話若是叫人聽見了,又要說您不敬皇貴妃了。”

德妃卻似泄了口氣靠在椅子上,捂著眼吸了口氣,“便是聽見又如何,她做的那些事哪一件叫人尊重的起來?你看看惠妃可有不許衛貴人看望八阿哥,太後可有不許宜妃去看五阿哥的?隻她死死地把著胤禛,從小到大我這個做額娘的竟連和自己兒子說說話都要看人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