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轉過頭對著烏嬤嬤感慨慶幸道,“原先本宮還想著胤禛到底排行小,不能越過大福晉去,如今皇上先抬了例,本宮這才好跟著加兩層例,到底四福晉才是本宮正經的兒媳呢!”
隔壁永和宮。
“可打探出來佟佳氏添妝的單子了?”
德妃穿著一身紫色的旗裝,比之往日的溫柔似水更多了幾分莊重,手上的護甲也金燦燦地彰顯著存在感。
“回主子,原先的單子是打探出來了,隻是今兒早上皇上賜的兩箱添妝循了大福晉的例,皇貴妃娘娘恐怕還要再添些。”
“照著她原先的例減一等,再添一對八寶項圈、兩塊歙縣桐煙貢墨並一套粉璽頭麵,再塞兩萬兩的銀票,這個不必聲張。”
旁邊的采屏心裡歎息,娘娘這哪是給兒媳添妝分明是給四阿哥塞東西,那兩塊墨還是前些年娘娘有一次禦書房伴駕得的賞,先時四阿哥啟蒙時娘娘沒送,她還以為娘娘是要留著十四阿哥啟蒙再用,如今到底尋著機會送了出去!
烏拉那拉府裡接連收到後宮主子們的送賞,覺羅氏看著單子,笑得合不攏嘴。自家閨女是四福晉,收到的賞卻和大福晉一般,這是自家得臉麵。
看了看閨女兩個婆婆的單子,又與費揚古感歎,“我原先聽人說德妃娘娘和皇貴妃為著四阿哥鬨的不可開交,凡事都要與皇貴妃彆苗頭,我今兒還擔心德妃娘娘在添妝上鬨起來,如今看來還是心疼兒子。你看這賞賜已是極厚了,又比皇貴妃低了一籌,暗地又補了這些銀子,又全了臉麵,也補貼了四阿哥。”
費揚古一個帶兵打仗的大老粗哪裡懂後宮女人這些細膩的心思,聞言隻是為他閨女鬆了一口氣,“既這麼說,富靈阿不會夾在兩個婆婆中間被為難了?”
這話叫方才還帶著笑的覺羅氏臉色一垮,“你這人怎麼儘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說完又知道自己氣得不講道理,一甩帕子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這我哪知道,還不是全憑做婆婆的心,若是做婆婆的心好,彆說兩個了,二十個都能好端端的相安無事。若是運氣不好的,便是隻有一個婆婆也要小心熬著。”
一邊說著一邊狠狠地剜了費揚古一眼。費揚古一聽自家福晉這陰陽怪氣的調調,再一看那飛刀似的白眼兒,就知道這人又記起了自家老娘的仇,分明還泡著腳呢,水也不擦了,趿拉著鞋就去低聲下氣地賠小心。
這才給覺羅氏逗出個笑臉來。
心情好了的覺羅氏才施恩般地給這人細細分析,“照皇貴妃這段日子的舉動看,倒是不想會苛責兒媳的人,德妃娘娘按今日這般看也是明事理的,若是單獨哪一個都不難過,隻是合在一起就有問題了。咱們富靈阿和四阿哥還要住阿哥所住上幾年,每日晨昏定省是少不了的,你說是和生娘親還是和養娘親?”
“這…”費揚古撓頭,饒是他在官場上混的風生水起,也解不開這道難題。
“還請福晉賜教——”
“這要看四阿哥,人說出嫁從夫,得看四阿哥的心是向著哪邊的,然後才是咱們閨女上場哄人的時候。最難的呢,就是既記著生母的恩,又念著養母的情,不過問題不大,你在前朝好好做官,你姑娘在後宅自然無虞。”
覺羅氏抓著一切機會督促費揚古好好上進,總歸女兒在後宅的處境也不是他能解決的,這個當爹的能關鍵時刻給女兒撐腰才是最正經的道理!旁的事自有她給女兒壓陣!
富靈阿才不知道自家阿瑪額娘在愁她的婆媳問題,想著明天就要嫁人,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總算想起來當初匆匆看了一眼就收起來的珠子。
她記得那天晚上看了之後她就覺得很累,然後就昏睡了過去,第二天還起遲了被額娘笑話賴床,就因為這個她這幾個月忙得昏頭昏腦都沒敢再用它。
這會兒睡不著不正是用它的好去處!
富靈阿閉上眼睛,努力集中精神,終於在一片黑暗中看見了一顆寶光瑩瑩的珠子,心裡默念了一聲“進!”然後意識就來到了一片桃花灼灼的世外居所。
“這回我可要好好看看這裡!”
富靈阿想著。
這個空間果然很小,一片桃林、一間木屋還有一潭小池,彆的空無一物。
富靈阿走進木屋,屋子裡也很空蕩,正對著門是一副空白的畫卷,畫卷前是一座香爐,地上有一個蒲團,稱得上是家徒四壁了。
富靈阿眼睛也不眨地看著那副空白的畫卷,隻覺得莫名浩瀚宏大,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著撚起了一旁的香。
上香叩首!
富靈阿隻覺得有一團灼灼白光向她衝來,便失去了意識,陷入了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