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強撐著身子與他們聊了許久，知道巳時中實在支撐不住頻頻咳嗽才被勸著回了內室。
“額娘您好生保重身子要緊，兒臣往後總是常來的，咱們日子還長，您先休息，我們先告辭了。”
胤禛和富靈阿坐在床邊幫著掖了掖被角，知道皇貴妃喝了藥沉沉睡去，才離開承乾宮。
永和宮和承乾宮不過一牆之隔，富靈阿看著近在咫尺的宮門微微有些許心虛，額娘是說兩個婆婆不大對付吧？今天他們在隔壁待了那麼久，這個額娘會不會生氣啊……
進宮門的一瞬間，兩人對視一眼，俱是心有戚戚然的心虛忐忑，給彼此一個眼神加油！
德妃的神色果然有些淡淡的，不過對他們的語氣態度倒也還算和善，依禮叩拜之後，還讓人上了糕點。
“先吃些東西墊墊吧，上午跑了一圈也該餓了。”
富靈阿摸摸肚子，默默捏起糕點，是真的有點餓了。
雪花糕送到嘴邊又尷尬地停住，糟糕，好像又忘了等胤禛了。
富靈阿拚命地給胤禛眨眼睛，結果胤禛沒看她，倒是上首的德妃笑了一聲。
“無礙，你自己直接吃便是了，不必等他，他喜歡配釅茶，還要再等一會兒，我叫人給你上一盞杏仁牛乳你吃不吃？”
看到德妃的態度，富靈阿舒了一口氣，甜甜一笑，“謝謝額娘，我喜歡吃杏仁牛乳的，好喝還長身體，額娘安排的很好呢。”
這般一致的喜好好像一下子戳在了德妃的心窩上，她絮絮念著牛乳的好處，還說“小十二出生時身子便有些弱，長到兩歲上便不願意再要奶娘，太醫也說了叫她平日裡每天吃一盞杏仁牛乳是極好的。”
富靈阿也跟著附和說一些自己知道的奶製品，兩人說的正高興。忽地，富靈阿瞟到了胤禛皺著眉聽她們說牛乳的表情，腦子裡一下子冒出個壞主意！
“額娘，四阿哥愛吃牛乳嗎？”
德妃篤定地回道，“他不愛吃牛乳，總喜歡用濃茶水來陪糕點，也不知小小年紀哪來的怪癖。”
胤禛聽著摸了摸手，哪家的爺們成天喝牛乳的，隻有乳臭未乾的小孩兒才成天奶味兒呢！濃茶多好，又不噎人，還能衝淡糕點的甜味。
富靈阿露出一個壞笑，“額娘，咱們給四阿哥也上一盞牛乳嘗嘗吧。”
又對著胤禛勸道，“爺，你也正長身體呢，多喝些牛乳長個子，學騎射也更有力氣不是？爺今日若是吃了喜歡，往後的膳食單子便稍改一改。”
胤禛剛想言辭拒絕，忽的想起來自己方才把下個月的份例都交給了福晉，再想想往後的膳食單子，隻能無奈地點點頭，愁眉苦臉地看著富靈阿桌子上還冒著熱氣的白色牛乳。
德妃看的新奇，她這個兒子不愛說話，主意極正，往常她也不是沒試著上過牛乳，他就能一本正經地裝作看不見，有時候還會哄著小十二幫他喝了，騙那個丫頭又好這一口，明明膽子小的很，每次趕著她上牛乳還都會跑出來，等著她哥哥把牛乳給她。
如今娶了福晉倒是有人治他了，果真是兒大不由娘啊！
富靈阿吃了一塊糕點，喝了一盞牛乳，總算把餓勁兒混了過去，招招手叫來明夏。
“額娘你看這是兒臣準備送您的衣裳和抹額，這是送個九妹妹和十二妹妹的香囊、手釧。”
富靈阿又從旁邊撿起那兩個玩偶，“這兩個是兒臣學女工的時候自己做的，繡活一般，勝在模樣新奇有趣，昨兒晚上我見兩個妹妹喜歡，今天特意帶過來給妹妹們做個玩意兒。”
德妃沒拿那些衣裳手釧，倒是撿起了那兩個小玩偶，“模樣確實可愛，難怪他們姐妹兩個回來念了一晚上，你有心了，不止她們喜歡，本宮也喜歡的緊，好靈慧的心思。”
說起來，這一盤子禮物裡最讓德妃滿意的就是這兩個玩偶了，旁的衣裳首飾一看就是家裡備好由四福晉繡了幾針了不得了。便是再好的繡工，再精美的首飾，她在這宮裡什麼沒見過？倒是對她女兒這一份心思，說明這個兒媳看重兩個孩子，有心與永和宮親近，這才是最叫她歡喜的。
隻是德妃還不知道今兒的驚喜還有一份。
“還有這個本子，都是四阿哥習得字帖，他想著九妹妹也快啟蒙了，特意挑了字帖打算送給妹妹。十二妹妹年紀小，他不知道該送什麼，我們商量著等過上兩三個月天氣便漸漸暖了，到時候我們親手給妹妹做個風箏，帶著妹妹一塊兒放風箏去。”
“是嗎？”德妃手裡摩挲這那本字帖，聽著富靈阿的話下意識地重複著是嗎？
富靈阿離的近，隱隱約約能看見德妃眼睛蒙著一層水霧，她裝作不知道的樣子，興高采烈地描繪著場景。
“對啊，到時候我們把十二妹妹接過來，按著她的想法畫個圖案，合力紮個風箏，他肯定高興！”
“對，她肯定高興，高興。”她說著，還喃喃地點著頭。
胤禛也感受到了這個氛圍，正感覺無措的時候，外麵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一抬頭，就看見了穿的喜慶的小姐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