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殷夜白貼身佩戴，從不示於人前的父母遺物，為什麼會出現在林秋羽的身上？
顧江遙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那個綠葉模樣的碧玉墜。
要麼，這世上有兩個碧玉墜，林秋羽的那個和殷夜白的這個不是同一個玉墜。
要麼，這世上隻有一個碧玉墜，林秋羽所佩戴的，就是殷夜白的這個。
然而，顧江遙此時卻無法知道是哪一種可能。
上輩子顧江遙和殷夜白關係很差。
他們都不知道顧江遙並非殺死殷夜白父母的凶手顧建國的孩子，哪怕顧江遙用了十多年來補償殷夜白這個受害者，他們關係最好的時候也就是像兩個不太熟的陌生人的程度。
至於原諒、釋然？
彆說殷夜白，連顧江遙自己都不會這麼想。
殺死父母之仇，怎麼可能原諒得了。要不是顧建國，殷家會是一個非常幸福的家庭，殷夜白也不會被親戚收養虐待，雙腿終身殘疾。
在那樣互相默契地保持距離的情況下，顧江遙也就無法見到殷夜白所珍藏的，這個父母給他留下的玉墜。
“不喜歡？”也許是顧江遙沉默的太久了，殷夜白的語氣冷了下來。
他發出一聲自嘲般的笑，“不喜歡就扔了吧。”
顧江遙猛地回過神來，一把攥住那塊綠葉碧玉墜：“沒有不喜歡！隻是覺得這個東西這麼貴重，你給我是不是不太合適……”
“我這個送東西的都沒覺得不合適，你那麼慌做什麼，”殷夜白淡淡地說，“我一個雙腿殘疾的廢人，就算留在身上也保不住東西，你要是覺得它貴重，就好好保護我。”
保不住……
果然是上輩子被人搶走的嗎？
對於這一點，顧江遙倒是並不意外。
在末世的生存危機麵前，縱然顧江遙拚命想保護殷夜白，也無法一直將其庇佑在自己羽翼之下。
出入基地的全身檢查、住在臨時居住宿舍的群居生活……不管多能藏，很多健全的人也無法在這種無時無刻的監視中藏下自己身上值錢的東西，更何況殷夜白呢？
至於這個玉墜是怎麼到了林秋羽身上，那就更無從得知了。
顧江遙隻覺得這個碧玉墜握在手中溫涼的手感實在太好了，忍不住道：“如果你想的話，這個玉墜的價格足以雇傭一個頂級安保團隊來保護你。”
“我不信他們，”殷夜白定定地看著顧江遙說，“我隻信你，你會保護我嗎？”
“……”
不知為什麼，顧江遙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發燙。
“當、當然！”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殷夜白似乎勾起了唇角，但顧江遙仔細去看時又好像隻是自己一時看錯的幻覺，殷夜白仍是那一副略帶嘲諷的神情，“作為一個保鏢，你應該一直跟在我身邊，不離開我的視線，對嗎？”
“……是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吧。”顧江遙糾正殷夜白的口誤。
哪有說保鏢不能離開雇主視線的。
“你說的對。”殷夜白從善如流，立刻改口，“我會一直不離開你的視線的。”
他的態度一下子好了不少。
雖然殷夜白在外人看來隻有陰沉和陰沉這兩種狀態，但是顧江遙認識他十多年，倒也能稍微感覺到一點殷夜白表麵拒人千裡之外態度下的真實。
比如說，上輩子的殷夜白對顧江遙的態度是是漠視漠然，避免接觸，前幾天顧江遙剛重生見到這輩子的殷夜白，對顧江遙的態度是彆扭的試探。
而現在，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殷夜白對顧江遙的態度簡直是從未有過的和善。
昨晚顧江遙漏接了那麼多電話，今天回來的時候都以為殷夜白要和自己冷戰一陣子了，在回來的路上想了好多道歉哄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