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2 / 2)

然而始作俑者——常青山和江楠語並未給他這個機會,兩人一唱一和,在圍觀眾人麵前,硬生生將張禮的罪名坐的更實了些。

被帶走前,張禮被壓著與何平安擦肩而過,何平安往他手中塞了一張字條。

次日,張禮自縊身亡,隻留下一則指證書,被季容妗收去保管。

那批供給江南的糧草,全數放在了常家,由常青山看管著,待房屋重建之後,將糧食發給每家每戶。

從來江南到離去前,季容妗共用了兩月餘。

離去那日,常家因出門行商而完美躲過的常父常母以及常家大哥二哥全回來了。常青山氣得不輕,他本是準備回家休息的,結果一回來不僅家中沒人,還碰上了這等災情。

季容妗彼時站在馬車前,看著自發而來為她送彆的江南人民,點頭笑了笑,正欲上馬車時,一道稚嫩的童音從身後響起:“爹爹!爹爹!”

季容妗腳步微頓,扭頭看去,一個小短腿正邁著步子向她撲來。

短暫地怔愣後,季容妗伸手接住了她,將

() 她抱在懷裡(),微笑道:怎麼就你一個人?你爹娘呢?

茹茹的母親好後▆[((),他的父親也在江南重建後找到了她們母女,如今一家三口終於團聚,但茹茹還總是叫她爹爹。

小女孩聽完她的問題,抬手指了一個方向,那裡,一個憨厚老實的男子和女子朝她看來,在對上她的目光後,皆是感激又尷尬。

茹茹的娘臉紅了些,對季容妗道:“真是抱歉了,季大人,茹茹這孩子給您添麻煩了。”

說完又對小女孩道:“茹茹,不能再叫季大人爹爹了,會讓彆人誤會的。”

前來送彆的人群已然有幾人目光不太對。

但小女孩在季容妗懷中大聲地道:“爹爹是好官,好官就是百姓的父母,我叫她爹爹有何不對!”

季容妗“誒”了一聲,笑眯眯地從懷中變出一塊糖給她:“茹茹說的對!獎勵你一塊糖吃!”

茹茹高興地接過糖,月牙似的眸子微彎:“謝謝爹爹!”

季容妗還沒笑出來,下一秒,便聽見前來送彆的人群中忽然傳出一聲聲稚嫩的“爹爹”,她抬頭一看,瞧見了無數雙發亮的孩童眼睛。

季容妗:“……”

片刻後,季大人分完了自己的糖,常青山一臉認真,點頭:“原來如季大人這般才是真正的父母官。”

季容妗深深看他一眼:“等你官複原職也可以做父母官。”

常青山:“……倒也不必。”

遠處的陽光穿過薄薄的雲層緩緩上升,季容妗從窗簾中朝著這片土地最後揮了揮手。

馬車悠悠地走著,回去的路上沒那般著急。令季容妗欣慰的是,江太醫父女二人這一路終於難能地安靜了下去,沒有爭吵。

十天後,季容妗終於抵達京城,進行論功行賞。

朝堂之上,季容妗拿出張禮的指控書,上麵明明白白地寫著,江南水患一事是工部尚書王鳴與如今的禦史何栗在背後操縱。

其間附了幾張信紙,都是王鳴與他來往的證據,而何栗那邊,雖沒有實際性證據,卻也再次被禁足在家中。

王鳴倒台,工部尚書之位便落在了賑災回來的季容妗頭上,何平安因治水有功被提拔為工部侍郎,江楠語於疫病一事有功,破格成為太醫院唯一一名女禦醫,至於江太醫,則賞賜了諸多財寶。

江南水患一事至此解決。

下了朝後,季容妗被季太傅叫回了家中。

兩個多月沒見,季母很是想念她,一同用了膳後又拉著她問了許久,才放她隨季太傅去了書房。

季容妗一路跟在沉默不語的季太傅身後,直到進了書房,季太傅才輕歎一口氣,給自己倒了杯茶。

季容妗看著滿臉嚴肅的季太傅,神色認真起來:“父親可是有事要告訴我?”

季太傅點點頭,感歎:“你再不回來,你娘就要把我打包送過去了。”

季容妗默默:“……您送過去也沒用啊。”

季太傅瞪了她一眼,旋即正色起來:“女皇國國師的事你應該聽說了吧?”

季容妗心裡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什麼?”

“她在大乾境內遭到了刺殺,掉下懸崖生死不知。”季太傅頓了頓道:“女皇國為此大動乾戈,聲稱若是她死了,那她與我大乾兩國之間最終隻能存活一個。”

季容妗手一抖,差點站起來。

但是很快,她呼出一口氣,道:“那人找到了嗎?”

季太傅搖搖頭:“沒有,不僅如此,女皇國已經派人駐紮在我國邊境五十裡外。”

季容妗深吸一口氣:“刺殺的那些人是誰派的?”

“尚且未知,更要緊的是。”季太傅凝眉道:“大乾與楚國之間的交戰連連敗退,眼下楚國氣勢大盛,於我大乾而言,怕是不妙啊……”

夜晚,從季太傅那回去的路上,季容妗一直心神不寧。

不過離開兩個月,形勢便忽然嚴峻起來了。

季容妗正出神地想著,一縷涼風夾雜著細微的涼意飄到了她的脖頸間,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後,季容妗呼出一口白氣,裹了裹衣裳,抬頭看去。

漫夜無邊,沉默而寂靜的夜色中,忽的飄落許些星星點點的白。

她伸手接去,那輕柔的白色星星便落在了她掌心。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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