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聞淑若帶著滿身青紫,一瘸一拐著回了住處;
待到收拾妥帖,準備離開,卻直接與海邊沉默站定的“哥哥”,以及圍著他,嘰嘰喳喳,明顯情緒高昂的詹素薇撞上。
“若若。”
隻這一聲親昵,好似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不知道,
“來照相。”
視線越過聞淑若,詹素薇驚喜開口,
“你也一起來。”
臨近午時,日頭毒辣,海風一吹,聞淑若實在是受不住。
正要轉身離開,卻被眼尖的“哥哥”一把拽回,將人往身旁一放,示意鄒信康趕緊拍。
詹素薇低下頭,難堪到麵頰不自覺抽搐,快速調整好了神情,親昵地圈抱上聞淑若的手臂,三人並肩的那一刻,在鄒信康手中定格。
“你倆單獨來一張嘛。”
詹素薇高聲開口,
“昨夜的煙花才開始,你倆就一起消失……”
她大步上前,被鬆軟的沙子絆了個趔趄,直往聞淑若身上倒;
沒能借機扯下聞淑若身上披著的絲巾,倒是被鄒信康眼疾手快地將二人給分開,又仔細確認了聞淑若的情況。
“害羞咯——害羞啦!”
剛才的一切,好似都隻是一場意外。
詹素薇嘻嘻哈哈的動靜,響徹海邊,直將不明所以的同學,都吸引了個遍。
那日之後,啟程回家的詹素薇,就像是憑空蒸發一般,再無音訊。
直到幾個月後,正在收拾行李的聞淑若開始頻繁出現不尋常的反應,這才六神無主地在一堆散落的衣物前,踱步不停。
最後,還是找上了黑市,尋到一處隱秘的診所,以作確認。
接連幾日的擔驚受怕,終還是在那小小一張的紙頁上,被錘定。
聞淑若摸黑進了屋,為了這一刻的“判決”,一整日滴水未進的她,兩眼一黑,就這麼撲進一人懷中。
驚懼的尖叫聲被捂下,
“是我。”
鄒信康說:
“莫要害怕。”
不光對聞淑若的行蹤了如指掌,且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出現在這兒的人,絕非他說得那樣簡單。
手心緊攥的紙團潮膩,被他不容抗拒地取出、攤開;
屋內隻一盞角落的微弱光源,勉強支撐。
聞淑若看不清他的神情,也不想看清。
“我陪你回湘洲城。”
鄒信康再三確認,連著呼吸的節拍都錯亂。
“聞家隻我一個女兒。”
聞淑若抽回手,語氣淡淡,聽不出情緒,
“要來,就要入贅的。”
他毫無猶豫,
“好。”
對上她懷疑的打量,鄒信康握上她的手,單膝跪在聞淑若的麵前,
“你和她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柔光下,他的視線落向被衣物遮擋嚴實,看不出異樣的小腹。
可惜,最後那屏住呼吸,顫著伸去的手,還是被收回。
回湘洲城的一路,聞淑若吐了個昏天黑地。
鄒信康任勞任怨,毫無嫌棄的態度也著實令她意外。
原以為不過一日兩日的裝裝樣子,鄒信康卻是全程都儘心儘力;
甚至會在聞淑若熟睡後,撫著她瘦到凹陷的麵頰,自責落淚。
剛落地湘洲城的鄒信康,正打算去為改日的登門拜訪做準備;
聞淑若卻是出乎意料地直接帶著人,就這麼去見了聞家父母。
聞家也算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名門,自然是不可能對這麼一個自稱來自菱東邊界小醫館家的兒子點頭。
見意料之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