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雙標還得是你(1 / 2)

榮國府是沒事都得找個由頭慶賀,這有了應節的理由更得正正經經擺宴。

不過因著工事,到處有些雜亂,不便請外人,隻接了史湘雲過來,府內自家慶賀。男眷裡賈政有約在先,賈璉也要與同僚共飲,便都中午先陪賈母聚了,賈赦因此大醉,晚上也不能來,東府賈珍聽了,便隻讓尤氏過來侍奉,如此隻剩下不成丁的寶玉、賈環、賈琮、賈蘭並女眷們,倒也省事。

因著要賞月,賈母說在院子裡擺,邊吃邊賞。鳳姐、李紈遂命人抬了大團桌來設座席,長輩們一桌,姐妹們並寶玉一桌,孩子們由奶娘服侍著另坐一小桌,丫鬟婆子們也讓在地上鋪了氈子給她們坐下,賞了些吃食共賞圓月,又擺了幾大盆應節的團菊,簷下掛了一溜的花燈。

天黑了方入席。

賈母先領著大家拜月,再落座,左右瞧瞧,隻見院裡燈火通明,花團錦簇,她們姐妹幾個都妝扮一新,連刑夫人、王夫人都穿了簇新顯色的衣裳,便點頭含笑,“就得這樣,你們還年輕,沒得成日裡往素淨裡扮,這節日啊,尤其得熱熱鬨鬨得過。”

旁邊的薛姨媽點頭附和,“很是,我也愛些紅花綠柳的,看著就精神。”

“今兒耽擱你們家圓月了,”賈母笑著對薛姨媽道,“也耽擱他們小年輕團圓,都來陪我這老家夥乾坐著。”眾人連說沒有沒有,巴不得來跟著老祖宗長見識呢,比自個的好玩多了。

興致當頭,賈母遂命開宴,先與薛姨媽讓了三回酒,又舉杯邀眾人同飲,再各人你來我往的敬賀。姐妹們開始還在聽那邊說笑,到後來你推我一把,我捏你一把的打鬨起來。

賈寶玉也是個愛熱鬨的性子,加之最近諸事順遂,心情舒暢,更是招搖,拎著酒壺到處邀飲。不知怎麼的,就和史湘雲鬥起桂花酒來,兩人也不整哪些文縐縐的套路,就單劃拳,幾杯下肚頓覺暈乎乎的,身上發熱,嘴裡發乾,遍桌翻找茶水。見身側黛玉的茶盞幾乎未動,隨手拿過來喝了,喝完沒聽到動靜,覺著有些不對,扭頭看過去,就見林黛玉撐著臉頰眼神飄散,不知在想什麼?

“大好日子,你怎麼一個人發呆啊?”寶玉拿肩頭輕輕撞了撞她,又伸手在她麵前比劃。

“你家的規矩管天管地難道還管人發呆嗎,好沒個道理。”林黛玉麵色不虞的把他手撥開。

賈寶玉見她情狀,不知怎麼就惹她生氣了,難道觸景生情,借題發揮到自個身上,忙笑道,“什麼你家我家的,怎麼好端端的倒生分了,你我豈是那般淺薄關係。”

“你家就是你家,我家就是我家,改日我家去了,你在你家留著,我們什麼關係,反正自有人陪著你玩,不缺我一個。”林黛玉賭氣道。

“你去我也去,”說完,醒悟過來林姑丈回京後,林妹妹就要家去了,賈寶玉頓時如被雷擊,連喝酒的興致都沒了,周圍雖熱熱鬨鬨的,卻好似和自己無關了,一時間悲從中來,剛剛的歡樂瞬間蕩然無存,早知如此,不如從始至終就是一塊無悲無喜的破石頭。

林黛玉見他這樣倒有些後悔口不擇言了,大好的日子,沒得為了這個慪氣,咬咬唇,拉他衣袖道,“又瞎說,你怎麼去,好了,那事還不定呢,我爹說了家中無女性長輩,可能屆時讓我兩頭住,我是願意的。”

賈寶玉聽到這才緩過來,反握住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問,“當真?”

“當真,再真不能了。”

月至中天了,月色越發濃鬱,鳳姐令人把吃食都撤下去,單留著點心小擺盒,裡麵是玲瓏精致、可憐可愛的各色月餅並糖糕麵果,又讓人端上西瓜石榴等瓜果。史湘雲拿了塊西瓜吃著,見寶玉與黛玉埋頭說話,埋怨道:“哪裡不能說私話,我難得與你們聚到一起,偏你們又隻顧談情談心的,好沒趣,咱們不如來聯個對或者做個詩,玩得儘興些,改日你們哥哥妹妹的再湊到一起聊至天明。”

迎春和惜春都是不愛作詩的,聞言忙道要是作詩她們就不參與了,眾人都道少了人就不團圓了,還是換個玩法好。

寶玉建議,“不如我們來猜字謎,就用花草樹木為底,心裡想了一個字存著,其他人提問,答是否,要是猜錯所有人喝一杯,要是猜對出題人須得喝三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