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以重金,許以重諾?
不行,在盧獻的底牌還未完全揭露之前,他不能再冒險。
至於盧獻,雲配一瞬間的僵持儘收眼底。雲,隻是家丁打聽到的,但似乎這個“雲”字,是個了不起的雲。
那麼整個大臨,隻有那麼一個雲:臨安雲家。
祠堂裡陳列著許多靈位,其中一個靠前的,瞧著跟盧父的靈位差不多新舊。
路壬看時,懷永安似乎也注意到了。
盧敘,一個大臨人很熟悉的名字,卻沒想到出自這樣小城的家族。
六元及第,一詞千金,金殿觸柱而亡。十八字便可概括這位傳奇人物的一生。
若是他還活著,大概也就二十二歲。
看年歲,大概同盧獻是兄弟。
是了,雖不知弘王謀反為何,但盧敘是死諫在弘王帶兵出征之前。
南境陳國犯邊,慶熙帝要割地求和,盧敘金殿死諫,觸柱而亡,這才有的弘王帶兵南征。
之後才是弘王謀反,定國公府被牽連。
雲配和盧獻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就這樣牽起來。
果然,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是個圈。
至於這位盧家二郎,路壬應該是見過的。
劊子手也算公差,故而也會在大獄裡排班當值。
來牢獄之中探望故人時,烏檀一樣的長發已經成了銀絲,手中握著白玉佛珠,身上粘著乾涸的血,又帶些風雪的寒氣。
不像現在雖然冷冽仍有幾分親和,那時的他已是滿身戾氣。
他怎麼進牢獄的,路人不知道,隻是就那麼悄默聲走到路壬身前:“勞煩,雲配。”
那個時候的雲配,左眼已經被剜去,瘸了一雙腿,胳膊斷了條,指甲也被拔了,原本白皙修長的手指上,血肉模糊。
沒人知道盧獻給雲配說了什麼,雲配罕見的笑了。
笑之後,就是兩人便是久違的沉寂。
路壬隻聽到了盧獻說的最後一句話:“保重。”
盧獻出牢門時,似乎也是腿腳不怎麼好,虛扶了他一把。
“勞煩,多謝。”
“路大人,我有點餓了。”雲配淺淺的笑了一下。
“再有一個時辰就有飯了。”
“好。”
雲配倚著牆癱坐著,抬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最深的大獄,也是有窗戶的,總要透些風去。
已經四更天了,外麵風雪大了,順著狹小的窗口飄了進來,恍惚透出的微光,照在雲配身上,顯得有些安詳。
他要是現在死了多好,雲配這樣想。
這時的雲配和盧獻竟還不認識。
她這樣,是否已經阻止了部分事情的發生?
外頭又起了風雪,片片吹入靈堂,路壬回首,雲配好端端的站在旁邊,對上她盛滿淚光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為什麼會有人武大刀虎虎生風,但眼淚還那麼多啊。
盧運帶人端來了熱菜:“家主,小姐,少爺,雲公子,大家用些吃食吧。”
說是吃食,其實就是麥粥,但考慮到盧府唯一的外人“雲配”,還是貼心的準備了兩碟素菜。
“我已讓人告知族老,明日就將你二人認入祖祠。”
懷永安狐疑片刻,指了指自己:“我,你認真的?”
盧獻鄭重點了點頭:“是啊,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