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白玉骰子敲擊碰撞,一聲一聲揪著雲配的心。
兩枚骰子,一枚落在了宣城,一枚落在了臨安。
“這怎麼選……”
隻是刹那間,落在臨安的那枚骰子一下碎成六瓣。
“……”
“這是說搬去臨安,一人能碎成兩半嗎?”懷永安咽了口水。
“還是去宣城吧。”
東西收拾的很快。
走的那天,路壬和懷永安在門口燒了香,磕了四個響頭。
浩浩湯湯一群人,直接去了碼頭。占滿了三輛大船。
有大港的地方不多,多數是往臨安去的。
懷永安自上了船一直在繪圖。
“你在畫什麼?”
“輿圖。”
“我若是複仇完,要代一位前輩完成願望的。”懷永安繼續描繪,輿圖精簡而不失精致,一旁的小字雋秀清逸,不像是一般偷兒會的本事。
“現在行業下限那麼高,還得會書畫?”路壬忽然覺得自己辭呈寫的草率。
“我這是有仙緣。”
“是,小神仙。”
“雲兄弟怎麼樣了?”
“在房裡待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就像你要救他一樣,他也想救自己朋友。你想救得也不是一個冷心冷血的雲配。”懷永安繪製完輿圖,大筆一揮,又用朱砂在圖上畫了八個圈。
“我不知道怎麼辦。”
“你好像並沒有什麼目的地?”
“一時衝動把他綁了的,還沒來得及考慮,原本攢的錢在南邊的小城能買個小院的,想著總有條後路。”路壬歎了口氣,“可是我們這樣的人,從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的。”
“隻是小路,我還是提醒一句:“窺天機者不祥,乾天機者有殃。”你真的想好了嗎?”
“之前的無數次的人生裡,我都在按我自己的想法去過一生。
現在也一樣,知曉之後事,然後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過一生。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清醒了。”路壬將頭探出窗外,風雪鏖戰。
“有水匪!”家丁高喊起來,風雪遠處的水麵上,燃起了點點火把。
四麵八方來的船隻,將江麵上幾艘商船圍了起來。
路壬拔了刀衝出去,還不忘囑咐懷永安看好雲配。
不妙啊,少說有八隻隻匪船。
這都已經開始有水匪,再往南光景豈不是更不好?
“全體戒備,女子孩童先去船艙裡躲好。準備好弓箭。”
“家主,你也先躲起來吧,萬不可有什麼閃失。”
這話是盧家管家盧辛說的。
自盧家前任家主盧獻死後,管家盧運年老體弱,竟也跟著“仙去”了。
“無妨,我見過的場麵比這大多了。”路壬讓人取來幾罐油,將箭頭泡進去,點火射箭。
此地不算南方,冬日乾燥,船又大都是木頭造的,沾火就著。
“先逮著一個船射,瞧見船著火,再去打其他的船。”
“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