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貴妃得知後,突發惡疾病逝。
皇帝龍體欠安,由六皇子暫理朝事。
賢貴妃與其子之死,昭告天下。
村裡人四下交談著天降神火,葉玉乃不詳之人的傳聞。
阿虞整日拉著陸衡之同村裡婦人閒談。
每每提及葉玉為不詳之人,陸衡之垂在袖擺手總是握了又握。
阿虞笑容明媚,她喜歡看他默默隱忍的模樣。
江埕一死,即位之人便隻剩江晏行。
江晏行曾言謝過她幾回,後來皇位易主,他登基後也無暇顧及她。
所謂樂極生悲,阿虞是萬萬沒想到,江埕願假死放棄皇位,也要為葉玉報仇雪恨。
院內腳步聲混雜,漆黑的夜宛如白晝,院門前圍著數個身著黑衣的暗衛,個個高舉著火把。
為首之人是江埕,他瘦骨嶙峋,臉上有著燒傷,厲聲道,“你是怎麼安心活在這世上的。”
阿虞被暗衛拉扯著,迫使她跪下。
“阿玉死前,被情蠱蟲蝕了血。”
“情蠱蟲會啃噬五臟六腑,疼痛難忍。”
江埕臉色愈發陰鬱,“你和江晏行,怎麼下的手?”
阿虞怔愣良久,她臉色蒼白,磕頭求饒著,“太子殿下,我是一時糊塗!”
陸衡之緩緩走出,他神色平靜,未有過多情緒。
江埕聲音沙啞,“陸公子,好久未見。”
陸衡之憑著聲音隱約記起眼前人是江埕。
他眼睫微顫,抿著唇。
他本該笑的眉眼彎彎,像阿虞平日裡拿長鞭抽他時那般笑。
他該為葉玉被救出深淵而覺得高興,該為阿虞作孽多端,惡有惡報而覺得解氣。
少年試著牽扯嘴角,努力了良久,笑意還是虛假。
他將手緩緩移至心口,還是如往常般平穩跳著。
陸衡之怔了良久,目光微冷,問道,“你是怎麼找來的?”
趁二人閒談之際,阿虞掙脫侍衛束縛,將藏在腰間的刀首抵向陸衡之脖頸。
陸衡之脖頸冰冷,渾身被涼意貫徹。
江埕臉色陰沉,譏諷笑著,“你挾持他有何用?”
江埕微抬手,身後有著弓箭手。
他垂著眼,“今年阿玉生辰,陸公子還記得嗎?”
那盞化為灰燼的兔子燈,陸衡之神色微斂。
江埕道,“你是真心歡喜阿玉的。”
“才在此陪葉玉這般多年。”
江埕麵容扭曲,像是地獄爬出的惡鬼,死死盯著阿虞,“阿玉死了。”
他呆了良久,才將目光緩緩移向陸衡之,“你可知阿玉死了?”
陸衡之身形微僵,眉緊緊皺著。
他於前些日子蠱毒發作時曾見過葉玉,葉玉怎會死。
他微微皺眉,隻當江埕在胡言亂語。
阿虞手裡匕首逼著陸衡之脖頸,後退進了屋子。
她將木門鎖上,少女聲音發顫著,“太子殿下,民女是一時糊塗……”
江埕臉色陰鬱,讓人砸門。
暗衛拿著斧頭,砍著木門。
陸衡之眉眼低垂,“他不會放了你的。”
阿虞則未理會她,入了內室。
她緊握著匕首,愣了良久。
她知道,她活不了了。
江埕很是癡情葉玉,他寧願假死放棄皇位,也要為葉玉報仇。
她若是落於江埕手裡,定是生不如死。
活到至今也沒什麼遺憾了。
葉玉,葉家百口皆給她陪葬了。
陸衡之被情蠱所困,葉玉之死,堪比噬心之痛。
他越深愛葉玉,發作時便越為痛苦,從未有解藥。
每月他發病時,喂於他的是損人神智迷魂草。
他還以為他見著了葉玉。
阿虞笑著,笑容愈發明媚。
阿虞將匕首抵著心口,想自我了斷。
她又想起,前世陸衡之將她屍首獻於葉玉。
想到此阿虞隻覺得惡寒。
她怔了片刻,將目光移至灶台上擺的火折子。
她起身點燃了火折子。
火勢蔓延的極快,阿虞摸著匕首,將刀緩緩插入心口。
她無力倒地,被大火漸漸淹沒。
濃煙四起,砸門暗衛愣住,“殿下,她自焚了。”
陸衡之身形僵硬,側過身。
煙味極濃,嗆的他直咳嗽不止。
陸衡之眼睫微顫,怔了良久。
江埕猩紅著眼,早已闖入火海,被人拉出來時,如同失了魂魄,宛如瘋子般。
他緩了良久,大罵著,“你們這幫廢物!廢物……”
陸衡之身形僵硬,沉默良久。
他緩過神道,“江晏行也知葉玉在哪。”
江埕如同遲暮老人,頭發也花白了,他宛如得了失心瘋般喚著,“阿玉……”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我是寶寶小天使的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