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動手,總歸是體貼入微的。”
“能比那些太監下手輕些,溫柔些。”
陸衡之身形僵硬,終是忍不住睜眼看著阿虞。
她話說的認真,全然未將郎中所言放於心上。更未聽見十三那句,“稍有不慎,便會喪命。”
她不在意他的性命,好似於她而言,他是條無關緊要的畜牲,死了便死了。
無需費心救治,就連死法也是不光彩,見不得人的。死前更是要對他多加羞辱,責罵。
陸衡之眼底起了水霧,眼尾泛著紅,指尖握得骨節分明,泛著青色。
他蒼白如玉的臉綻放著詭異的笑,相比屈辱活著,若能一刀了結性命,也算解脫。
這世間難保不會有魂魄化作惡鬼,索人性命,食人血肉。
他眼神陰冷至極,陰惻惻笑著,“刀。”
阿虞笑顏如花,她未告知陸衡之的是,她有顆極為珍貴的回春丹,能救瀕臨垂死之人一命。
他揮刀自宮,可就怨不得她了。
是他甘願日後做個太監,做個閹人。
陸衡之先前的命數是守一方疆土的鎮北將軍。
將軍自是要福大命大方才為運道好,阿虞曾在想,葉玉是萬人迷體質,陸衡之許是活得久。
如今,正巧試試她的猜想。
陸衡之被鬆綁,蒼白修長的手握著匕首。
他抬眸,眼神晦暗無光,難以置信道,“你,還要看著?”
阿虞淡淡道,“我也很嫌棄你。”
小廝呈上屏風,十三扶起陸衡之,屏風落下,恰好隻露出陸衡之容顏。
她莞爾笑著,“宮裡實以宮刑的太監前來,你便由不得自己了。”
阿虞故作不解問著,“你說,他們若瞧見曾經的鎮北王淪為閹人,該是作何反應?”
陸衡之垂下眼簾,眼底陰暗儘顯,譏諷笑著。
他手起刀落,割下身下那物。
疼痛隨之而來,陸衡之臉色慘白如紙,額上青筋凸起,滴著大顆汗珠。
手裡匕首落地,他雙腿發軟,無力跪地,費力係好衣衫,哪怕服藥維持清醒仍是思緒渙散,痛不欲生。
陸衡之五臟六腑疼得猶如撕裂,心臟如同被巨石碾過般。
人疼得神智恍惚,發瘋地咬著自己手臂,咬的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他茶色眼眸微亮,蒼白如紙的臉上綻放著詭異的笑。
他氣息微弱,已是回天乏術。
男人死寂已久的心猛烈跳動,笑意愈濃,“救不活了…”
“救不活了…”
阿虞支著下巴,靜靜地看著他。
男人如玉的臉龐蒼白如雪,病態倦容。他眼眸如團黑霧,彎唇笑著。
阿虞輕飄飄道,“我張貼了懸賞令。”
“懸賞黃金萬兩詔集天下神醫,前來救治你。”
陸衡之身形一僵,抬眸看向阿虞。
男人肩膀發抖,眼底泛紅,費力吐出幾字,“我自知已是回天乏術。”
他臉色異常蒼白,手上青筋凸起,重複幾遍,“我要死了。”
他眼神深不見底,自嘲笑著,“沒人能救我。”
陸衡之身形單薄,捂帕清咳出鮮血,失聲啞笑,將沾著血帕子給阿虞看著。
他晦暗的眼底閃著微亮的光,聲音微弱,“我會在地獄等你。”
話音剛落,院外腳步聲漸雜,多了群烏泱泱的人,藥材味席卷屋內。
阿虞笑著,不慌不忙道,“你怎知他們沒有讓你死而複生的本事。”
她慵懶起身,“從今起你就是個不男不女的東西,也隻有我肯收留你了。”
阿虞溫婉笑著,“好好治病,病好了要懂得知恩圖報。”
陸衡之身形僵硬,笑意凝住,微搖著頭,“你彆想誆騙我。”
“我很清楚自己身子,已是無力回天。”
他手攥緊,攥得指尖泛白,臉上露出近似病態笑容。
阿虞環著手,耐著性子道,“等你病好,我再與你好好算算今日之賬。”
陸衡之頭昏欲裂,思緒渙散,牽動身下疼得猶如撕裂般,鮮血直流。
他額上滴著大顆汗珠,五臟六肺猶如被巨石碾過般,痛不欲生。
內室被郎中擠滿,幾人麵色焦灼,急忙上前把脈,片刻之後,眾人喜笑顏開道,‘‘還有救,還有救。’’
陸衡之眼皮微沉,渾身失了力氣,他手漸漸垂落,呼吸微弱。
他費力撐著眼皮,看著人堆裡,手持玉扇的阿虞,聲音很輕,“我在地獄…等你…”
十三耳力極好,聽到了這話,他猶豫半晌仍是轉述給了阿虞,不解道,“姑娘,不怕陸衡之真的救不活嗎?”
阿虞不甚在意道,“懸賞萬兩的神醫,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十三微垂著眼,身形微僵,“陸衡之於姑娘而言,隻是隨意打罵的一條狗。”
“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阿虞神情困倦,懶懶笑道,“我困了,他要是斷氣了,可切記要告知我一聲。”
十三雙手作輯,答著,“是。”
他眉眼低垂,自嘲笑著。
他於姑娘而言也是可以隨意丟棄的奴隸。
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作者有話要說: 葉玉的劇情刪除了,感覺沒啥意思,前麵也能體現她神經不太好。可有可無的就刪除了~
十三前麵加了個設定,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