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啊。
她難道不該高興?不該借驢下坡?
孫小筍蹲下來嗚嗚哭,越哭越大聲,“我失憶以後,唯二不帶目的接近我的,一個是我師傅,一個是你。”
“如今我師傅被攝魂釘弄得陷入昏迷,你說要我又反悔不要了,我……我嗚嗚嗚嗚……”
聽著孫小筍的哭聲,景鶴年錯愕得甚至汗毛直豎。
裝的?還是真的?
無論哪種都很詭異。
若是真的,他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麵對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竟能交出真心,將人劃進自己的地盤後一往直前地相信他的所有說辭,無條件地對他好不要求回報,好像存在就是為了被他利用。
景鶴年雙肘支撐膝蓋,俯著身探頭去看孫小筍的臉。
孫小筍低著頭眼淚珠子跟洪水一樣往下掉,太多了,這麼小的一個小丫頭怎麼這麼會哭,她是真心實意地傷心,臉哭得皺巴巴很醜,就算她是絕世大美人,用這種哭法也絕不會誕生讓人憐惜的美感。
景鶴年觀察一會,孫小筍哭得停不下來,上氣不接下氣,臉蛋子通紅,險些要抽過去的樣子。
冷漠和警惕鑄成的堅硬外殼,被淚水泡得似乎有軟化的傾向,不然他為什麼感覺胸膛跳動著的死過一次的那顆東西,怎麼又在動。
他伸手去蹭孫小筍的眼淚,孫小筍一哆嗦,把臉轉到一邊,景鶴年怔怔地盯著指尖上濕潤的、由濕熱到溫涼的一點水,好像有什麼不受控製地變化了。
“彆哭。”
景鶴年將孫小筍拉過來,他其實挺擅長處理小孩,家裡弟弟妹妹太多,他作為長兄要保持距離感,但私底下他們玩得很好,誰打架了、受委屈了、被罵了都會來找他。
當然,現在不會了。
或許是移情,景鶴年溫和地擦掉孫小筍的淚,孫小筍老老實實地被他圈在懷裡,聽他低啞的聲音從頭上傳來:
“沒有不要你的意思,你乖乖在玄霄宗修煉,我去解決些事情,等解決完了再來接你。”他頓了頓,又說:“你的體質特殊,不要讓人發現,不然會很危險。”
他看著孫小筍紅腫的眼睛笑了笑,讓她看自己空無一物的掌心。
手指一收一放,掌心中間多了一顆糖。
聲音放輕,哄著:
“吃了糖,跟我和好,好不好?”
孫小筍:???
孫小筍震撼。
不是大哥你搞什麼???
孫小筍無法往編輯器上繼續寫哪怕半個字。
他不討厭熊孩子嗎?他不懷疑自己居心叵測嗎?他不試探了???
怎麼擱這甜寵起來了!
從她進來時景鶴年狀態就不對,像是真心想讓她留下,這也能理解。
修為越高,那什麼體質越好,他大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孫小筍預想中的虐文情節沒了,又不甘心就這麼結束,隻好從其他維度虐一下子,多少弄點數值。
萬萬沒想到!!!
這哥們吃軟不吃硬!還整起甜寵那一套來了!!!
孫小筍感覺自己要黑化了,認真思考要不要給他一刀,捅得他氣若遊絲,然後向戚一厭舉報他。
會被徹底記恨吧。
撕開糖衣放進嘴裡的糖球,從左邊滾到右邊,甜而不膩。
算了。
一是會崩人設,二是她還有點良心。
孫小筍眨巴著眼睛終於止住了淚,眨巴著眼睛看他。
一顆糖而已,真是很容易被哄好。
景鶴年控製手上溫度,輕輕蓋住她哭得像桃子一樣的眼睛,“以後每月二十九日,你來這裡找我,若是你我有事纏身無法前來,跟掌櫃說一聲就好。”
孫小筍:“嗯。”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