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忙不迭地點頭,在前麵帶路。
這處破茅屋沈遷曾經路過過,四麵牆隻剩下兩麵,還是倒了快一半了的,屋頂上的東西早就沒了,如今屋裡的雜草爛磚都被清理乾淨,兩麵牆的夾角上方,也被人放了兩根樹乾,蓋了一些茅草,地上也鋪了一層茅草。
那對兄妹裡的哥哥正躺在茅草上,臉頰跟嘴角都有傷,但都不算嚴重,嚴重的是他撩起褲腿的右邊小腿,像是被什麼撕咬過一樣,不斷地往外冒血。
妹妹正在旁邊一邊哭一邊試圖給他止血。
“是這小子幫了你?”跟上來的村民問沈禾。
原本正對著哥哥傷口不知道要怎麼處理的小姑娘,看到沈禾帶了人來,快步起身走到幾人麵前,“嘭”地一聲跪在地上,道:“求求你們看在我哥哥幫她打走薛榮的份上,幫幫我哥哥吧。”
沈遷原本正要向前,聽到小姑娘的話,腳步頓住。
躺在地上的男子抬頭,迎上沈遷探究的目光,在心裡歎了口氣,對跪在地上的小姑娘道:“小雲,回來。”他一說話,便扯到嘴角的傷口,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嘶。
被稱作小雲的姑娘聽到哥哥的話,抬頭看了眼沈遷幾人,猶豫了一瞬,還是退回了哥哥身邊。
男子看向同樣急得掉眼淚的沈禾,道:“你也彆哭了,我打走薛榮,不止是為了幫你。”
說著他將目光轉向站在最前麵的沈遷,緩緩道:“她遇到的那個惡棍叫薛榮,以前跟我們是一個村的,逃難路上他一直想接近我妹妹,中午我從山上下來,看到他鬼鬼祟祟地往那邊走,以為蹲在田埂下麵挖東西的是我妹妹,就抄著棍子打了上去。”
他知道村裡的人在懷疑什麼,他一個逃難到這裡的人,身邊還跟著一個需要照顧的妹妹,卻奮不顧身的去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任誰都會想他是不是彆有目的,或者是不是跟那流氓早就串通好的。
不如直接將是因為誤會才救的人說出來,打消了這些人懷疑,有他幫忙打走惡棍的事實在,說不定還能獲得更多的幫助。
他一點也沒隱藏自己想要被幫助的渴望,他們這一路走來實在是太難了,尤其是他妹妹,跟他住在這破茅草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遇到危險。
他這麼一說,包括沈禾跟小姑娘在內的幾人才注意到,沈禾跟小姑娘都穿著青布衣裳,盤發的方式也是一樣的,就連背影也有幾分相似,若是蹲著的話,確實可能認錯。
沈遷喜歡跟坦誠的人打交道,他問:“兩位怎麼稱呼?”
“我叫薛長銘,我妹妹叫薛雲。”薛長銘暗暗鬆了口氣,知道這一步走對了。
沈遷道:“你稍微再忍忍,我們現在回去給你拿藥。”
薛雲聽到有藥,眼睛都亮了,忙不迭地跟沈遷道謝。
沈遷又看向沈禾,“你跟我和你哥麼一起回去。”小姑娘身上還有血跡,頭發也有些淩亂,得回去收拾一下才行。
接著他又拜托跟來的幾個村民幫忙在這邊守著,倒不是擔心這對兄妹做什麼,而是這邊離山太近,薛長銘又受了傷,若是再來個惡棍的話,小姑娘就危險了。
人回去路上,遇到聞訊趕來的村長,陸久會跌打損傷,家裡的藥都是他收著,沈遷便讓沈禾跟他回去拿藥,自己跟村長邊走邊說。
“聽人說那人打走了想要欺負沈禾的惡棍?”村長問。
沈遷點了點頭,道:“我想找個地方,讓那對兄妹搬村裡來住。”
薛長銘雖然是因為認錯了才幫沈禾打走了想要欺負她的人,但從沈禾的角度來講,被幫助是不爭的事實,最近這段日子實在是太亂了,若是因為薛長銘受傷,兄妹二人出點什麼事,估計沈禾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沈遷跟沈禾感情算不上有多好,但終究是在他最難的時候,心裡還記掛著他,給他傳過信的堂妹,如今他有能力幫到沈禾,便不想沈禾留下遺憾。
“可以,”村長點了點頭,“衡叔他們那邊我去說,村裡要是有人來問,我也給你擔著。”對方既然幫了他們青坪村的人,他們就應該報答,隻是……他看向沈遷,“是不是先看下那邊的做法,你再去給他們找住的地方?”
後麵這句話,完全是站在一個關係好的長輩,而非村長的立場說的,畢竟那邊有沈禾的父兄跟爺爺,正常情況下,是輪不到沈遷這個已經分家了的堂哥來操心沈禾的事。
“好。”沈遷點了點頭。
村長拍了拍沈遷的肩膀,“凡事也彆讓自己太吃虧。”一起在村裡住了大半年,經過沈遷教村裡的小孩讀書識字,又有這段時間一起商量怎麼提防難民,村長對沈遷是越看越滿意,隻恨他怎麼生在那樣的人家,而不是自己的子侄。
陸久跟沈禾拿了傷藥跟包紮用的細棉布回來,幾人便又趕回破茅屋那邊給薛長銘上藥包紮,那邊沈慶平跟沈繼峰幾人也聽到消息趕來過來,看到沈禾,康氏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你不在家裡待著,這個時候跑山腳下去是想找死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