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偷聞聲都是一抖,被綁住之後,其餘人看他們的眼神雖然厭惡痛恨,但都沒有再動手,隻有這個人,狠狠地踹了他們一人一腳,幾人毫不懷疑,若是不好好回答,那人手裡的鐵鍬下一瞬就會落在他們某個人的身上。
他們隻是在逃難途中逐漸生了歹心思,開始做偷搶之事,不是真的亡命之徒,都怕死,聞聲立馬道:“就我們七個跟村西頭將大家引走的三個人,沒有彆的同夥了。”
“要是被我發現你們說謊,就等著去給大槐樹當肥料吧。”陸明道。
幾個小偷又抖了抖,看向村口的大槐樹都帶著幾分畏懼,那槐樹長那麼大,難道……
沈遷勾了勾唇角,這陸明還挺上道的。
村長在村西頭聽到這邊的鑼聲,很快帶了一群人滿頭大汗地跑了回來,看到被五花大綁的七個小偷,立刻明白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冷聲道:“將人關進祠堂,等天亮了送去衙門。”
幾個小偷癱倒在地,哀求道:“求求彆送我們去衙門,我們上有老下有小,都等著我們養,讓我們給你們村乾什麼活都行,去衙門我們家的老小就沒法活了。”
縣城的情況他們比村裡人更清楚,聽說上回有人在城外攔路搶劫,被衙役抓住後,活活被打死了。
他們之所以今晚毫不猶豫地動手,是看到村裡人不僅將那對兄妹帶進村裡,還給安排了住的地方,由此可見村裡人應該是心善的,便想著即便是被抓住了,聽到他們家有老小,應該也不至於送縣衙去。
村長聞言確實有一瞬間的動搖。
“他們在說謊,”薛長銘被薛雲扶著,站在人群外麵道,“這幾人身邊根本沒有家裡人,一幫惡棍湊在一起,一路上光做偷搶之事。”
村長臉色更沉了,還沒說話,那邊陸明掄起鐵鍬,給幾個小偷一人就是一鐵鍬,“一路上光做偷搶之事啊,還敢說謊!”
小偷沒想到薛長銘會這個時候冒出來,惡狠狠地瞪著兄妹二人。
薛長銘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他們,將妹妹擋在身後,看向沈遷跟陸久,“我聽到外麵說賊人抓住了,就出來看看。”
他在跟村裡人解釋為什麼會這個時候站在這裡。
陸大柱道:“還好你以前見過他們。”
不然幾個小偷一哀求,有人真的可能會心軟,讓村長彆將人送去縣衙了。
村長安排了幾個人將小偷關去祠堂,又點了剩下的人去路口守著,今晚鬨這麼大,即便這些人沒有彆的同夥了,也怕有另外的難民想要趁機渾水摸魚。
薛長銘跟薛雲也回去了,村長領著沈遷跟陸久往村口走,“多虧你們反應及時,攔了些人在這邊守著。”
沈遷摸了摸鼻子,“我聽到鑼聲是從最邊上傳來的,感覺有些不對勁。”
村長停下腳步,示意沈遷繼續說。
沈遷道:“這幾天繞著村子打轉,我就在想,如果我是小偷,肯定會選擇村子中間下手,雖然村子中間的人多,但隻要得手,有一條直的路通向山腳下,那一片的林子又密,躲進去了比村子兩頭都安全,西頭最邊上的那戶人家,離山腳還隔著很遠的田地,那邊的梯田上下落差又高,小偷不熟悉地形,要是被發現了,根本跑不過村裡人,所以鑼聲從那邊傳過來,就很反常。”
村長無言了許久,他沒想到沈遷發現不對勁的原因竟然是想過如果自己是小偷,會從哪裡下手,於是拍了拍沈遷的肩膀,沒有說話。
七個小偷供出來的三個同夥,有兩個已經被抓住,一個逃進了山裡,已經有人去追。
村裡的青壯年就這麼多,一部分進山了,還要分出幾個在祠堂守著小偷,剩下的怕還有難民趁亂進村,也不敢回去睡覺,一個個老老實實地守在各個路口。
沈遷繼續爬到村口的大槐樹上盯梢,陸久自然是跟他一起。
直到天蒙蒙亮,有年紀稍微大點的人起來接替,兩人才打著哈欠,跟一眾年輕人回家補覺。
兩人睡到中午,醒來時才知道,昨天進山追人的那些人發了狠心,從天黑追到天亮,不知道翻了多少座山,將摔斷了一條腿的小偷給抓了回來。
村長領頭,帶人將十個小偷綁成一串,送去了縣衙。
一路上浩浩蕩蕩的,引得不少人躲在暗處偷看,各種流言也迅速傳開,有人說那個賊人的腿是被村裡人活生生打斷的,也有人信誓旦旦地說,自己那晚上在山坡上,親眼看到有小偷進村的時候,被守在村口的人用鐵鍬打死了。
不過幾日,原本藏在青坪村四周山裡的人便散了個乾淨,村口倒還有一些老弱婦孺,這些人比起乞討,更像是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待著,白天去地裡撿一些村民遺落的糧食,抑或是進山挖野菜找野果充饑,不足為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