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急道:“阿廣,你在說什麼。你難道以為官府會對吾等網開一麵嗎?這是不可能的!”
吳廣平靜道:“秦法嚴酷,世所周知,二世更法,日益刻深。故而此番吾等失期,按秦法,皆斬!”
“上至兩個縣尉、中至百將、屯長、下至普通戍卒,全都要死!”
陳勝目瞪口呆。
這可是九百戍卒,九百個青壯男子啊!
誅殺帶頭的將尉還說得過去。
秦廷除非發瘋,否則怎麼可能因為大雨阻路,就全誅九百戍卒。
把這些人罰作刑徒、隸臣當勞動力不好嗎?
這話讓陳勝不敢相信,忍不住反問道:“阿廣,秦法雖然嚴酷,但也沒這麼殘忍吧。”
吳廣道:“吾等為屯長,受懲必重於普通戍卒,或死,或為刑徒。若真如此,那對吾等來說,與九百人皆斬有什麼不同嗎?”
陳勝低語:“吾等不如亡去?”
“阿勝,你可還記得那夜逃亡被斬的人?”
吳廣一拳猛砸於旁側樹木,低聲怒吼。
“今亡亦死,舉大計亦死。等死,死國可乎!”
“阿勝,你乃豪傑英雄,正待擇時而起,一展大誌。”
“鴻鵠啊,此時不飛,更待何時!”
陳勝身子一顫,緊接著眼中爆發出灼熱的光芒,眼角紅痣仿佛要化成了火焰。
他年少時便胸有誌向,欲乾大事來博取功名富貴,本就不是安分守己之人。
如今吳廣豪言壯語一出。
真如天雷勾動地火,烈焰遭遇乾柴。
是啊,逃亡是死,不逃也是死,乾大事還是死。
既然都是死,那為什麼不豁出這條性命,乾他一場轟轟烈烈的大事!
這不正是他陳勝苦苦追求的一個機會嗎?
“阿廣所言甚是,此時不飛,更待何時!”
陳勝低吼,抒發胸中豪情。
轉而冷靜後,他又道:“你剛才所言法皆斬之事,莫非是欲脅眾人為助?”
吳廣點頭:“然也,這九百戍卒大多不明律法,特彆是二世更法後,法令混亂,普通百將、屯長恐怕也難以明晰。而秦法嚴酷,眾所皆知,吾等私下傳言法皆斬,人心必不起疑,隻會對秦廷生出恐懼和憎恨,此時吾等舉大計而起,便可得他們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