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在小小的清流裡埋下一粒種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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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玉熙宮外。

漫天鵝毛大雪,太液池猶如玉帶,冰封後蓋上了一層軟綿綿的雪被子。

玉河橋橫跨太液池,往東通往紫禁城。

嚴紹庭和張居正已經在雪中撐著傘,走到了玉河橋上。

這是往來玉熙宮和紫禁城的重要通道,即便是這個時候也有眾多的內廷小太監冒著風雪鏟除積雪。

“人都說瑞雪兆豐年,可這雪若是再下下去,恐怕開了春就是災年了。”

積雪太厚,開春回暖融化,就會形成水患。

張居正說著話,目光掠過橋麵北側的瓊華島,落在了嚴紹庭的臉上。

嚴紹庭不置可否的笑笑:“閣老此次東南之行,乃領皇命,所行皇差,增產絲綢行銷海外一事,地方自不敢推辭。”

張居正淡淡一笑。

他在說嚴家已經把控朝堂太久,鬨得朝野禍事連連。嚴家的這位大少爺卻很肯定,嚴家不會在他南下東南南直隸、浙江兩地時,暗中出手搗亂。

似是有些驢頭不對馬嘴啊。

張居正想想,搖了搖頭:“隻是今日潤物在聖前所說,要與外商提高絲綢售價一事,恐怕還要好生操辦才行。”

這世上沒有人是傻子。

西洋諸國,乃至於是歐邏巴諸國的商人,很清楚大明的絲綢價格是多少。

嚴紹庭卻是轉口問道:“您以為,此去東南改浙江五萬畝稻田為桑田,南直隸十五萬畝棉田為桑田,屆時操辦是否會順當?”

說到這話時,嚴紹庭的目光帶著幾分審視,深邃的盯著張居正。

張居正比之嚴紹庭,要大上二十來歲,算起來是差了整整一輩的。

但此刻,張居正卻覺得眼前這位年輕人,竟然讓自己生出乃是同輩人的感覺來。

他開口道:“有皇命旗牌,南直隸、浙江兩省難道還敢抗命?”

說罷,張居正亦是盯著嚴紹庭:“再者說,如今胡宗憲便是浙直總督,又有南直隸的趙貞吉、浙江的鄭泌昌督辦兩省事務,地方上的官府想來是不敢掣肘的。”

說著話,張居正幽幽的瞥了嚴紹庭一眼。

既然你嚴大少說嚴黨不會在這件事上扯後腿,那胡宗憲和鄭泌昌都是你嚴黨的人,肯定是不會暗中做手腳的。

至於南直隸的趙貞吉,那也算是個做事的人,自不會違抗皇命。

嚴紹庭卻是嗬嗬一笑。

很顯然,這位大明朝有數的老帥哥,還沒有聽明白自己的意思。

嚴紹庭隻好開口道:“下官的意思,其實並非地方官府,而是那二十萬畝,尤其是南直隸十五萬畝棉田背後的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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