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這份默契卻被道長親自挑破了。
嚴紹庭深深的低下頭:“國朝動蕩之際,國家不寧,臣家何安,臣不敢忘天下萬事萬物,皆由聖裁。”
道台上。
幾聲輕笑。
嘉靖目光流轉:“抬起頭來。”
壓力空前,讓嚴紹庭很是艱難的,才將頭重新抬起。
隻見道台上的嘉靖,麵含神秘笑容的說道:“公忠體國嚴潤物啊……前賬兩清,這也是朕為何會獨獨用你的另一個原因。”
直到前賬兩清這四個字從道長的嘴裡說出來,嚴紹庭那一身的壓力徒然之間消失不見。
嚴紹庭一字一句,沉聲開口:“微臣,謝陛下隆恩!”
嘉靖卻是手握著玉棒,輕敲玉磬。
清脆悠長的嗡聲在殿內回蕩著。
嘉靖的語氣卻是一沉:“現在,你與朕說真話,新安江的大堤如何毀壞的?蘇州府、鬆江府田畝隱瞞一事又是何緣由?這兩樁事,都涉及朕在朝中的哪些好臣子們?”
嚴紹庭眉角一跳。
終於。
嘉靖還是問出了他真正的目的。
生性多疑的嘉靖,必不可能單單信了錦衣衛或是張居正和海瑞送來的奏章。
他更熱衷於以自己的智慧和眼光,當麵尋找到答案和真相。
嚴紹庭不敢遲疑太久,開口回道:“回稟陛下,新安江大堤毀壞,乃是人為的禍事!
蘇州府、鬆江府數十萬田畝被隱也非是兩府獨有之事,乃是我朝地方上尋常事。
至於陛下問,這兩件事都和朝中哪些官員有所牽連,臣不能說,但陛下卻清楚。”
殿內,伴隨著嚴紹庭話音落下,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玉熙宮外的暴雨,也不知在什麼時候停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
道台上的嘉靖方才嗬嗬一笑。
“你確實是個實誠的,對朕無有隱瞞。”
不必嚴紹庭開口。
嘉靖已經是繼續說道:“你要查浙江道,那就去查,要清丈蘇州府、鬆江府,那就去辦。
朕不管你查到什麼人,也不管你如何給他們定罪。朕隻有兩個要求,你若是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