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
這官靴穿在腳上被雨水浸泡濕透,即便嚴紹庭的雙腳沒有什麼問題,依舊是散發著淡淡的異樣氣味。
可嚴紹庭就是這般直條條的雙手拿著官靴合抱,衝向徐階微微頷首作揖:“徐閣老招呼下官,不知有何吩咐?”
兩人之間。
是嚴紹庭那雙官靴散發出來的氣味。
徐階卻是麵不改色,手掌伸出,指向另一側靠近太液池水麵旁回廊下可供坐下的長條凳子。
“隻是這雨後太液,頗為雅靜,氣息怡然,老夫不由便停了腳步,見著嚴侍讀過來,相邀一同歇息一二。”
嚴紹庭不置可否的笑笑,終究還是講究了一些個人素養,將那雙靴子放在回廊外,而後才走向另一側。
這時候,徐階已經坐下,抬頭側目看向嚴紹庭:“嚴侍讀請坐。”
嚴紹庭卻是搖了搖頭,拒絕道:“徐閣老當麵,下官還是站著的好。”
徐階見嚴紹庭這般,也不再強求,而是笑嗬嗬的轉頭看向前方的湖麵。
而嚴紹庭則是斜覦了一眼老徐。
按照剛剛在玉熙宮裡,道長最後留下自己說的那些話。
有一個問題是很明顯的。
道長很清楚如徐階這些人,在朝為官,而後又在地方上是如何兼並土地的。
天底下其實就沒有道長不明白的事情。
但他為何會選擇無視。
道理,亦如道長為何會用嚴黨一樣。
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最為重要的原因。
即便是大明朝的皇帝陛下,也不敢去觸碰這個行土地兼並的龐大集團的根本利益。
所以。
嘉靖是清楚明白,徐階會在這裡等著自己,等著自己被說動,將徐家在鬆江府、鬆江府兼並土地的事情給輕輕揭過。
徐階此刻也已經緩緩開口:“嚴侍讀年少有為,如今深受陛下信任。此次擔負起在京中權衡東南推行國策、查明兩地情蔽之責。老夫那學生張太嶽,還望嚴侍讀能多多照拂。”
這話就有些虛的過頭了。
張居正是內閣成員,即便現在嚴紹庭成了他的上司,也不需要嚴紹庭去照拂他。
與其這麼說,不如說是老徐在暗示,希望能在徐家兼並土地這件事情上多多照拂。
嚴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