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許久才起身的胡宗憲,不由的側目看了眼嚴紹庭。
他算是開了眼。
嚴紹庭三言兩語之間,就悄無聲息的又給浙江道那幫蠢貨多按了一個罪名。
嘉靖已然是冷眼看向一旁的楊金水:“楊金水,他們在浙江乾的這些事情,你可知情?”
知道!
我可太知道了!
楊金水渾身顫抖,頭都不敢抬起:“奴婢不知!奴婢若是知曉此事,拚著被打死,也要阻攔他們乾出這些事。”
胡宗憲瞥了一眼這個當起待在浙江的閹人,心中哼哼了兩下。
還不是因為你楊金水現在在京師,才能厚著臉說出這等話來。
嚴紹庭瞧著道長問責楊金水,插嘴道:“陛下,微臣以為如今浙江必須要徹查了,不然且不說災民之事何時才能處理完畢。便是東南抗倭,改稻為桑等國策,恐怕也難以繼續了。”
繼續不下去,您就沒錢安心修道了。
聽到這話,嘉靖果然是心中一動。
他也收起了審視楊金水的目光,轉而看向嚴紹庭:“朕聽聞,海瑞已經從蘇州府重返浙江,你雖有失察,但東南的事還得給朕繼續乾著,督促那個海瑞,儘快查清,該殺的殺,該追繳的追繳。”
其實若換個皇帝,說完該殺的殺,也就完事了。
但嘉靖卻不一樣。
殺完之後,還要特意叮囑一遍追繳貪贓枉法所得錢糧。
嚴紹庭點頭,旋即說道:“啟稟陛下,因此次微臣奉旨肩負東南,這一次也趁著胡部堂回京,因往後我朝需要將絲綢運往海外,便與胡部堂商議有關東南抗倭一事。”
該是時候將整個東南的事情,都放在一個籃子裡,一並處理乾淨了。
而嘉靖在聽到嚴紹庭竟然提到東南抗倭的事情,不由的多看了嚴紹庭兩眼,臉上那陰沉的神色也鬆動了幾分。
雖說浙江道出了事,嚴紹庭是有失察之過。
但他一直都在京師,說到底浙江的人和事,他也不能及時掌控。
如此心中為嚴紹庭解釋著,嘉靖又想到,自己還沒有提到東南抗倭,這小子便已經開始著手安排了。
不由的。
嘉靖心中難免會覺得,自己剛剛是否火氣大了些。
他的臉上亦是露出一縷笑容:“你有心了,胡宗憲你也有心了。都說說吧,東南抗倭你們怎麼議的。”
嚴紹庭開口道:“抗倭具體事宜,微臣不曾涉獵,未曾知曉。但臣以為,如今浙江道接連出事,倭寇必然也會收到消息。
趁我病要我命的事情,倭寇這等蛇蠍族群,必然會有所行動。
此刻不論是浙江災情,還是沿海倭患,都需要胡部堂即刻啟程重回浙江坐鎮。
而此次浙江出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