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那隻靴子,被嘉靖重重的扔出,砸在楊金水的頭上。
楊金水渾身一顫,趕忙將頭埋的更低,緊貼在冰冷的金磚上。
“蠢貨!朕的臉都讓你們丟儘了!”
怒罵著的嘉靖,雙腳已經被黃錦捧進了放滿酒水的木桶裡。
皇帝的臉上抽動了幾下。
楊金水顫抖著不敢出聲。
呂芳則在一旁小聲開口道:“地方上千絲萬縷,沈一石這些年為織造局做事,可浙江道那一座座的官府衙門,總會盯上他手裡的油水。”
嘉靖冷哼一聲:“若不是知曉這一點,朕今日就斬了你這個蠢兒子!”
楊金水猛的抬起頭,臉上滿是驚訝,眼底泛著後怕。
呂芳也不得不跪下,沉聲說道:“主子爺仁慈,體恤奴婢們。隻是如今浙江道出了這麼多事,楊金水又丟了主子爺的臉,還是不要叫他再回浙江了。”
嘉靖哼哼著,大約是因為酒水的浸泡,讓他感覺身子舒暢了一些,嗯嗯著說道:“去昌平吧,到那邊守著皇陵。”
呂芳當即轉頭看向楊金水:“還不快給主子爺謝恩!”
楊金水趕忙趴在地上,向前匍匐攀爬,額頭接連不斷的重重磕在金磚上。
“奴婢拜謝主子爺不殺之恩。”
“奴婢拜謝主子爺……”
他的聲音裡,都帶上了哭腔。
嘉靖有些厭惡的盯著楊金水:“滾吧!聽說嚴紹庭要在昌平為那些災民子弟建一座書院,到時候你多去讀讀書吧。”
楊金水又是一愣,抬頭看了一眼皇帝,然後趕忙低下頭。
呂芳的眼底也閃過一絲精光。
隻有正在替皇帝搓腳的黃錦,將這事默默的記在心中。
……
而出了西苑後的胡宗憲,也不曾再在京師多做停留。
與嚴紹庭商議了片刻之後,便準備回官驛收拾行囊重回浙江。
臨彆之際。
嚴紹庭騎在馬上,胡宗憲坐在馬車上。
要走的胡宗憲先開口道:“東南諸事,還請嚴侍讀放心,此次重回浙江,老夫必還給嚴侍讀一個朗朗乾坤的浙江道。”
留在京師的嚴紹庭則是笑著說道:“沈一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