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江大堤如何被毀的?”
“兩岸如何有數十萬災民?”
“朝廷有旨,上官有令,浙江不得兼並土地,爾等毀堤淹田,腐爛陳米賑濟百姓,逼迫受災百姓出售田地,來日便成爾等家仆、佃農。”
“似爾等之所為,猶如禽獸,國法昭昭,難容爾等一日!”
在場的朱七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絲猜想。
或許在將來的京師朝堂之上,這位將會給往日裡的那些袞袞諸公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或者說是意外?
而鄭泌昌麵對著被海瑞嗬斥為禽獸之流,卻是暢懷大笑了起來。
笑聲停下。
鄭泌昌哼哼道:“文官袍服上繡的是禽,武官袍服上繡的是獸。
海瑞,我大明朝一個大學士一年的俸祿才一百五十八兩。我當了一年的巡撫,俸祿也就一百餘兩。
一頭鷹,一隻虎。
靠這些俸祿也吃不飽!”
織造局裡,鄭泌昌言辭滿是嘲諷。
在眾目睽睽之下,鄭泌昌抖著自己那一身當朝二品高官的大紅袍服,歪頭斜眼看向海瑞。
“穿上這身袍服,你們說哪一個不是衣冠禽獸?”
一聲冷笑。
鄭泌昌再抖官袍,擲袍有聲,灌耳鳴鳴。
而他冷笑聲中,已然滿是淒涼和嘲諷。
此刻的鄭泌昌已經知曉,自己這一遭是必死之局。
可是為官這麼多年,朝廷那點俸祿如何自飽?
朝廷要辦事,要銀子,宮裡也要銀子,上頭也要銀子。
自己想方設法,一切都是為了上頭。
自己若不拿不吃,上頭如何拿?如何吃?
北京城裡,一座茶樓,茶水難喝如泔水,茶錢價比黃金。
常人喝不到。
自己喝一杯,又如何了?
海瑞緊抿嘴唇,臉色發黑,拱手拜北:“我奉皇命,清查爾等。任爾百般巧舌雌黃,也脫不得罪。大明律條條例例,爾為一省道台,要我一一說與你聽嗎?”
鄭泌昌神色頑固,望著步步緊逼的海瑞,終於是憤怒的大吼道:“拿證據來!拿證據來!
本官是浙江道布政使,是大明的封疆大吏!
沒有證據,你海瑞就是將大明律翻爛了,也定不了本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