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我等先前不過是在開玩笑罷了,怎能真的叫人……”
如他們先前一樣。
嚴紹庭亦是隻字不提跪,但那吃人的模樣,卻是分明的很。
而兩人嘴上是這樣說的,但心中卻已經是罵開了花。
什麼時候嚴家的人,還管起這區區小事了。
從宣府入京的蘭永震更是心中震驚不已。
不都說嚴黨禍國,乃是朝堂敗類。
怎麼今日,竟然還為自己出頭?
嚴紹庭冷哼道:“開玩笑?可本官卻沒有開玩笑啊。”
且不論大明朝到底是不是明軍不滿餉,滿餉不可敵。
就衝著這幫文官的做派,就甭指望明軍能有多強的戰力了。
兩坨大屎徹底慌了,換上他兩人滿臉漲紅。
“郎中……您也是……何必如此?”
他們想說嚴紹庭如今也是在戶部當差了,何必如此逼迫他二人。
嚴紹庭卻是渾然不管:“本官雖然官卑,不過五品,但陛下信任,文淵閣班房門外,也有一副桌案。要不要本官屆時朝著門裡問一問?”
嘭!
嘭!
兩道悶響聲發出。
戶部的兩坨大屎在聽到文淵閣三個字後,不等嚴紹庭說完話,就已經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嚴紹庭冷哼一聲,環顧四周。
原本在周圍看熱鬨的戶部官吏,已經悄然離去大半,還剩下的人也是退的遠遠的,擺出一副置身事外,與他們無關的模樣。
所有人默默的回想起,這似乎還隻是嚴紹庭任職戶部後第一次來。
如今都已經這般,往後他們這些人可得如何應對。
蘭永震已經看傻了眼。
同樣的,即便是在京營,知曉嚴紹庭如今名聲的郭玉創,也是滿臉詫異。
嚴紹庭卻是看著跪在麵前的兩坨大屎:“邊疆不寧,有賴邊軍抵禦。沒錢沒糧,如何叫他們拋頭顱灑熱血的抗擊敵虜?戶部眼下,到底能不能將東西拿給他們?”
太倉銀庫大使滿臉難色的抬起頭:“郎中,真不是我等不給,戶部的底子您是知曉的,如今哪裡還有銀子給他們啊……”
嚴紹庭冷哼一聲,轉頭看向乙字庫大使:“太倉銀庫的底子,本官自是知曉。但你乙字庫,管的就是出入棉軍服等物,難道也沒有?”
乙字庫大使滿心不安,臉上汗水直下,支支吾吾道:“郎中有所不知……乙字庫……乙字庫的……”
嚴紹庭雙眼一瞪:“本官就問你,乙字庫還有沒有這些東西!”
“有!”
“有有有!”
乙字庫大使慌亂不已:“乙字庫自然是有的,隻是……”
“隻是什麼?有便拿出來,送去宣府鎮軍中!”嚴紹庭瞪著眼。
但乙字庫大使卻是整張臉都糾結在了一起:“隻是……乙字庫出入棉軍服,丙字庫出入棉花絲綿,都是……都是要等南直隸那邊送來才有……如今庫中不足數……”
嚴紹庭眉頭一挑:“鬆江棉?”
乙字庫大使連連點頭:“是……是是……是有份額的。”
嚴紹庭掃了一眼四周。
除了戶部的那些小官,卻不見戶部的堂官和各司的主官。
他微微眯眼,大抵是猜到這裡麵的原因是什麼了。
嚴紹庭再看向乙字庫大使:“庫中還有多少?既然宣府那邊有蓋印的文書,有多少便拿出來多少給那邊送過去。”
說著話,嚴紹庭已經看向了蘭永震。
蘭永震還茫然不知所措,郭玉創趕忙撞了一下他。
蘭永震這才反應過來,將手中的文書雙手捧著送到嚴紹庭麵前。
嚴紹庭接過文書,看向乙字庫大使。
乙字庫大使這時候哪裡敢怠慢,趕忙跪著上前,高舉雙手就要接過文書。
但嚴紹庭卻是又將手收了回來。
“先將東西出庫發給宣府的人,批了出庫的條子讓他們簽字畫押,等足數發給後再將這文書拿去戶部筆架庫存檔。”
這時候的乙字庫大使一個不字都不敢說。
連連點頭。
“郎中所言極是。”
“郎中思量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