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朕有何不敢(求訂閱)(2 / 2)

為陛下安危著想,為朝廷安寧思量,臣與錦衣衛指揮僉事陸繹商議,由廠衛主查西苑事變真凶,而臣則查軍器局、火器庫之賬目。

請陛下明鑒。”

嘉靖嗬嗬一笑,轉頭看向呂芳。

呂芳亦是麵露笑容,微微躬身,側目看向嚴紹庭。

嘉靖說道:“看看,還得是這小子會說話。理由說的是明明白白,還不忘誇一番你們廠衛的本事。”

呂芳雖然不掌廠衛,隻是司禮監掌印太監。

但如今提督廠衛事的卻是司禮監秉筆太監黃錦。

黃錦與他之間,除了是司禮監內部上下級的關係,並且私交甚好。

道長如此說,倒也是有理由的。

呂芳亦是笑眯眯的點著頭:“回主子爺,嚴侍讀曆來就是明白人。嚴侍讀和奴婢們當差做事,可不都是為了替主子爺分憂。”

嘉靖瞄了呂芳一眼,而後才衝著嚴紹庭詢問道:“所以,你今日在午門外是查出些什麼了,所以才敢問朕敢不敢起大案。”

嚴紹庭拱手作揖,而後從袖中掏出一份今日整理出來的奏本。

呂芳見狀,立即上前接過奏本,送到道台前。

而嚴紹庭也已經開口解釋道:“臣今日與軍器局、火器庫等官吏問詢賬目一事,一經盤問核對,所查之賬目,可謂觸目驚心!

然,微臣本以為,此等假賬僅在軍器局、火器庫等處,不涉其他。

但細加核對,微臣不禁膽寒,軍器局、火器庫之賬目,已然牽連工部、兵部、戶部之總賬。而今我朝,不但是軍器火器局庫賬目存疑,凡是涉及軍國之事的賬目,皆有問題。

諸如甲胄、刀槍,乃至於軍中糧草供給,其中包藏無數情蔽,臣此刻亦不知有幾何官員涉及其中,又有多少人在其中上下其手,貪墨錢糧,中飽私囊。

微臣觀之今日所查諸事,更不由想到我朝太祖之時,遍及我大明兩京一十三省的郭恒案。

臣不敢獨審此案,唯恐引得朝堂動蕩,更甚是涉及不寧,方才鬥膽請奏麵聖,恭請陛下聖裁。”

“大膽!”

在嚴紹庭奏對的時候,嘉靖也在翻閱著他拿出的奏本。

一聲怒吼。

嘉靖甩手便將那份奏本扔出。

奏本被遠遠扔出落在地上,伴隨著慣性,滑出去甚遠。

呂芳當即跪下。

“陛下息怒。”

而嘉靖卻是怒瞪雙眼,看向嚴紹庭:“你就在這裡,就現在,與朕說清楚,說明白了。”

嚴紹庭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朝廷上下,政事無數,但相較之下,卻有輕重之分。

軍器局、火器庫此次事件,延伸至一應涉及軍國之事,臣觀之觸目驚心,又有此次西苑事變在前,更是讓臣不得不為此憂慮。

若長此以往下去,我朝雖號稱有百萬明軍,可一旦國中生亂,必將招致外患,屆時內憂外患接踵而至,我朝兵馬在此等軍需糧草短缺情形之下,又能否鎮壓國中動亂,禦敵於邊疆之外?

軍器局、火器庫等處,製造及存儲數目,不足明文半數,又如甲胄、刀槍等,亦是如此。

軍備空虛,前線將士何以操練?

便是軍中有良將日夜操練官兵,可一旦內憂生外患至,難道還能指望將士們空手上陣禦敵?

我朝行仁義之師,每戰必講究師出有名。可敵人卻非如此,猶如九邊之外,儘是前元餘孽,而今俺達部每每南下侵擾九邊,禍害我邊關百姓,劫掠我朝關內物資。

而今朝野看似太平,卻有強敵環繞四周,臣受陛下寵信,隆恩浩蕩,一日不敢忘卻國家環敵四周。

臣以為,大明不必掀起戰事,卻更不能忘戰。

太史公《史記·平津侯主父列傳》有載:司馬法曰,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平,忘戰必危。天下即平,天子大凱,春蔸秋彌,諸侯春振旅,秋治兵,所以不忘戰也。”

聖前奏對就是如此。

需要引經據典,長篇大論,讓事情合情合理且不容置疑,最後使得目的達成。

而每當嚴紹庭多說一點,嘉靖的臉色便沉下去一分。

最後。

嘉靖的臉色變得徹底陰沉。

呂芳好似是沒有意識到的,配合起了嚴紹庭。

“陛下,太祖、成祖興兵備,那時候我大明累年北征,打得前元抱頭鼠竄,自……我朝便再難行馬踏陰山,封狼居胥之事。

若是當真如嚴侍讀所言,朝廷武備荒廢至此,要是有賊子興大軍,而恰逢國中生亂,我朝該如何禦敵啊?”

呂芳愁容滿麵,好似下一秒強敵就要打進的大明了。

道台上,嘉靖臉色鐵青,雙手重重的拍在憑幾上。

“放肆!”

嘉靖重重的呼吸著,胸部起伏明顯。

他抬頭定眼看向嚴紹庭:“你是不是問朕敢不敢起大案?”

嚴紹庭躬身:“微臣以為,大明雖不應窮兵黷武,卻也不能忘戰享樂。案情大小無論,但眼下軍備一事,卻也到了該大力整頓之事。

微臣之所以鬥膽妄議問奏陛下,實乃因此事若嚴查到底,整頓改革,必將引得朝堂震動,或使朝野生亂,方才有此一問。”

哼!

嘉靖冷哼一聲,而後冷聲開口。

“朕有何不敢!”

嘉靖目光幽幽,看向呂芳。

“傳召內閣,即刻入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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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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