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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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部侍郎幼子王源、淮安侯世子郭敬文,都算得上是蕭雲芷這兒的常客。

蕭國公逆案後,皇帝龍顏大怒,發落了所有為蕭國公求情、企圖翻案的官員,餘下官員無不戰戰兢兢,對於蕭氏兩位孤女和遺孀,無人敢提出半點兒求情收容之意。

明麵上的求饒不曾有,暗地裡的悲憫卻不算稀缺。蕭國公在朝為官數十載,雖不結黨營私,但總少不了應酬往來,朝中官員、世家大族之間,總都是相熟相知的。

許多人都曾經受過蕭國公的恩,他們的子女也多半與國公子女交情匪淺。

在落難後,蕭雲芷想要求存,想要找出蕭家滿門被陷害的真相,就少不了利於這些昔日交情。索性並非所有人都如同祁弘晟一般薄情寡義,而蕭雲芷十分擅長此道。豪擲千金來見她一麵的男子,無論來時抱著奚落還是憐憫的心思,無論是否幻想與她春宵一度,在她幾番恰到好處的循循善誘後,都或多或少露了些消息給她,也或多或少拿出錢帛供養於她。

而這些,在重生的祁弘晟看來,就是徹頭徹尾的婊子行徑。

麵對如此羞辱,蕭雲芷渾身發抖。她從沒想過婊子、娼婦這樣市井粗語,會出自一國太子之口,更沒有想過昔日百依百順,百般照拂的情郎會用這樣的話來羞辱她。

有那麼一刻,她心裡被不甘懸著的巨石終於落了下去。她想著就這麼算了吧,從此她和祁弘晟一刀兩斷,她哪怕曝屍荒野,魂飛魄散,也再不要想起這個人、見到這個人了。

過往多年,隻作她癡心錯付,黃粱一夢。

她忍著肩胛處的痛感,伸出蒼白顫抖的手指,隔著衣物握住祁弘晟的手腕,啞聲一字一頓道:

“賤妾蒲柳之姿,不潔之身,不勞煩太子殿下相顧,隻恐汙了貴人的眼。還請殿下自重。”

她說著,一雙帶著淚光的眼徑直看向太子,不閃不避,不愧不逃。她心已經死寂如冰,卻不知道她眉眼流波,被淚水潤過後煥發出雨後新芽般的柔軟生氣,潮濕的眼睫粘連一處,如同黑蝶振翅,眼尾的暈紅比春波更加瀲灩。

祁弘晟胸口的躁動幾乎撐破胸腔,發出聒噪而不絕的嗡鳴。他呼吸沉重,額角青筋因蕭雲芷這不知輕重的挑釁暴起,讓他麵色顯得幾分猙獰,齒尖兒發癢,有什麼騷動不休的欲望讓他幾乎失去了人的形態,他渴。

他多久沒有見過蕭雲芷這般生機勃勃的模樣了?他不知道。蕭雲芷去時,食水不進,神醫難治,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當一個人想死的時候,任他九五至尊,威震四海,也是攔不住的。

蕭雲芷恨他,至死不願施舍他一個眼神。即便他儀態儘失,赦免她的家族,親手為她的親族甚至奸夫收斂屍骨,也是無濟於事。

而蕭雲芷瑩白的皮囊就在他眼前,那雙鹿似的眼睛映出他的影子。她恬不知恥的皮囊下湧動著帶著體香的血漿,那是他熟悉的味道,她青澀的臉龐生機勃勃,每一厘對他這樣死而複生的腐朽之人都是致命的魅惑。

這一回,他不會再墮入她的媚術。

祁弘晟鬆開了緊箍著蕭雲芷的手,轉而輕柔地攏了攏蕭雲芷被拉扯鬆散的領口,聲音溫柔,口中的話語卻讓人如墜冰窟:

“是孤太給你臉了,芷兒,讓你覺得你還能拒絕孤。你怕是還不知,你嫂子幾月前在浣衣房偷偷產下一子,你們蕭家又有後了,可惜不會長久。”

蕭雲芷一顫,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去,希求從昔日情郎的臉上找到一絲玩笑的痕跡,可那無跡可尋。而後,她聽祁弘晟笑著說:“孤不想說廢話兒,跟孤走,否則你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任何蕭家人了。”

他話中的威脅幾乎昭然若揭,蕭雲芷短暫地愣怔了一瞬,她發著抖的身體就邁開了步子,如影隨形地跟上了大步離去的祁弘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