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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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弘晟麵露不忍,在床榻邊兒坐了一兩個時辰,親自照顧蕭雲芷,為她淨麵淨手,與她道了些朝中變故和母親、嫂子的安置。

可是再多的,卻也不肯說了。他摟著蕭雲芷,一次次抬手揩去蕭雲芷眼角流下的淚水,低垂的俊朗麵容上滿是疼惜和關懷,眉眼中情誼如春雨,綿綢而細膩。

蕭雲芷在他懷中慟哭,迷茫和無助在瞬間將她壓垮,頭腦中的眩暈也消散不去,驟然失去親人的痛苦讓她渾身顫抖,但更讓她慌亂的事,這樣的痛苦竟然讓她十分熟悉。

她沒有這些記憶,可她的身子仍然記得這樣的極痛。冥冥之中,她早已信了祁弘晟口中那些言辭婉轉但掩蓋不住悲傷的噩耗,因為她對這樣的痛楚並不陌生。

她抱著祁弘晟,就像抱著一塊兒浮木。她知道自己或許也像祁弘晟一樣成熟沉穩了,可是她不願鬆開手。

祁弘晟也一直沒有離開她。他用溫和低沉的聲音不斷許諾,甚至懇請她放開因為用力而脫力的手臂。他說他會一直抱著她,他會在她身邊,永不離去。

“芷兒,你這樣痛苦,是在剜我的心了,是孤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如此惶然若失,還讓你受了傷。”

他麵露痛楚,一雙鳳目中含了薄淚,將自責和愧疚宣之於口。蕭雲芷已經虛弱得哭不出聲,喉嚨裡擠不出半點兒聲音,祁弘晟又哄又勸,讓她將半碗藥水喝下,藥力發作,她四肢都綿軟得使不上力,指尖兒發麻。

祁弘晟如同他允諾地那般,一直沒有離開。他一手摟著蕭雲芷,將她嚴絲合縫地包裹在自己的懷抱裡,細密的吻不斷落在她的額頭和發梢,另一隻手牽起蕭雲芷綿軟發抖的指尖兒,細細用掌心暖著。

“芷兒,我會照顧好你,會照顧好伯母和妹妹...蕭家的血仇和冤屈,我會替你討回公道。皇父昏聵......有朝一日,我會撥亂反正,帶著蕭家和顧家兩門罹難的屈辱,我們會站到高處去...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他輕聲說著,將輕薄的涼被扯過來蓋在蕭雲芷身上。屋內的線香冉冉起煙,蕭雲芷雙目紅腫發澀,喉嚨處和頭顱的刺痛都因為藥物而偃旗息鼓,身子越來越輕,意識也漸漸模糊。

但她心中仍然不得安寧。恍惚間,她硬擠出泣音說道:

“你脖頸兒上,有傷。”

太子千金之軀,何其貴重,而祁弘晟的脖頸兒處卻有一道新傷,正橫亙在咽喉處。

傷口是利刃所致,蕭雲芷出身將門,自然一眼就能辨認出來。那是一道殺招,卻在下死手時草草收了尾。

可誰有這個膽量,在皇城裡對太子動手?誰又有這個本事,在武藝高強的祁弘晟要害處留下這樣的疤痕?又有誰會在末了心生踟躕,收了手去?

蕭雲芷心裡有了答案,即便祁弘晟一心寬慰她,對她為何受傷,又為何落得個失魂的下場絕口不提,但是她脖頸上的創口分明是自己劃的,額上的劇痛也是撞擊所致。那不是墜馬的傷口。

祁弘晟的傷口,怕也是她親手所致。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祁弘晟愛她至深,她亦如此。可是天意不佑,他們走到了今日這一步,擁有的隻有彼此了。

“芷兒,這都是我的錯。”

祁弘晟再次說道,附身將一吻落在了蕭雲芷的鼻尖兒:“是我沒照顧好你,讓你心生委屈,隻求芷兒寬恕我這回。”

蕭雲芷此時已然意識消散大半,再也凝不起神誌深思了。她的身子輕飄飄落在祁弘晟懷裡,含糊地咕噥著,纖長的手指微勾,仍然在依賴祁弘晟留下。

他像往常一般,立刻懂了她的未儘之言。他抱住她說道:“我在這兒陪芷兒,我哪兒都不會去。這世上我本就隻有芷兒,芷兒也隻有我了。我們如今也有了夫妻之實,從此一體同心,再無旁人能將我們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