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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聽寧聽得有些暈。

“再說你真不要去工作了?”

許聽寧沉默。

霍涔說:“要讓你導師知道,怕是現在就要把你逐出師門了。”

她有種感覺,如果她說是,霍涔真的會去導師那舉報她。

“我當然要去工作!”

而且是更好的工作,這也是她又去讀研的初衷。

“那誰來帶孩子?”霍涔問。

這確實是個難題,她總不能帶著孩子上班,要知道她還舉報過帶孩子上班的教導主任。

“不對。”許聽寧仰頭,直直瞪著他,“難道有人帶孩子你就願意要了?”

霍涔“嘖”了一聲。

他不要,他隻是在說服她。

提出問題的人,並不想解決問題,那麼說什麼都沒用了。

話題陷入僵局,許聽寧想起了她那個無所不能的老媽。

於是上午霍涔前腳出門,她就回了二中家屬院。

“許老師——”一進門,她就這麼喊。

其實現在喊許副校長才更合適,許鵲清剛剛榮升成了二中的副校長,但她並不是很高興。——祁毛的媽媽可是兩年前就升了副校長,上月又離職去了一所私立當了校長。

這麼一來就有人便傳許鵲清的副校長,是祁毛媽媽不乾了讓給她的。那是聽著很憋悶。

“怎麼今天回來了?”許鵲清放下教案,“你論文寫得怎麼樣了?”

“還行,上周剛給導師發了郵件,導師還沒看,說讓我先好好寫詩詞作業,過幾天可能要提前回校跟他乾活。”

“六級呢?不能因為畢業跟六級不掛鉤,你就躺平放棄了吧?”

“沒放棄,研三會拿下的。”

“你研一才過了四級,已經比大多數同學晚了,就更要加把勁,知道了嗎?”

“嗯,我知道。”

許聽寧屁股都沒坐下,已經被許老師例行檢查完學習狀況,低低歎了口老氣。

“彆歎了。”許鵲清起身,“要喝什麼茶?”

許老師泡茶是把熱水往茶葉裡一倒,就完事了。

“還是我來吧。”許聽寧泡茶的手藝是跟外婆學的,她先去洗手,又從老木櫥櫃裡尋器皿、茶葉。

“這普洱茶餅真不錯啊!”她拿出瞧著。

許鵲清看了一眼:“哦,霍涔之前拿來的。”

“他什麼時候來了?”

“沒來,讓助理送來的,我說不要,我喝什麼都一樣,他助理非要放這。”

除去女婿這層關係,霍涔還是許鵲清的得意門生。當然現在也不得意了,許老師認為霍涔應該繼續深造,在學術上應該有更高成就,但他還沒畢業就拋棄了學術,選擇了搞錢。

在許老師看來,這就是一種帶著銅臭味的墮落,所以這茶餅再貴,她也打心底裡不稀罕。

許聽寧不同,狠狠撬著茶餅,撬了好大一塊下來。

“霍涔還在香港?”許鵲清通常想不起這個女婿,她現在還帶著重點班,親女兒也沒時間想。

“回來了。”頓了一下,許聽寧又說,“但是比較忙,我就沒讓他來,他說要來的。”

霍涔並不知道她回了娘家,但他也確實忙,發表完養孩子論就去了公司。

許聽寧泡完了茶,回頭看到許老師又在寫教案,她沒打擾,放下茶碗,去了臥室。

她大學在外省上的,畢業後就在那裡找了工作,所以這裡保留了她到高中時的模樣,書桌上還擺著那時做的手工、繪畫的獎狀、運動會合照……

門開著,許鵲清還是敲了敲。

“聽寧,你回來是不是有事?”

班主任的眼睛果然銳利。

許聽寧抿抿唇:“媽,你說我跟霍涔現在要個孩子怎麼樣?”

“可以啊。”許鵲清扶了扶眼鏡,“孩子會讓夫妻的感情更親密,隻要你們想好,有什麼不能要的。”

“我還以為您會反對呢。”許聽寧有些意外,本應是最反對的人,卻持支持態度。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這要分人,跟你父親那種男人生孩子確實是不明智的。”許鵲清說,“但有你我也依然很幸福。”

提起父親,在許聽寧心情複雜。因為在初中以前,她都以為父親已經過世了。

而戳穿這個謊言的,是霍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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