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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事,許聽寧沒發現電梯已經到了一樓,人流把兩人隔開,霍涔已經走出去幾步,回頭尋她。

“這都能跟丟。”他過來拉她。

許聽寧捏著手機,指腹發白。

他看了她一會兒:“走吧,讓我助理送你。”

“霍涔。”

“嗯?”

“我爸有沒有跟你說白沅回來了?”許聽寧聲音很輕。

沉默幾秒,霍涔語氣平靜道:“說了。白沅一個月前回來,想要我聯係方式,他不知道合不合適給,我說沒什麼不合適的。就這些,來之前電話裡說的,不是在病房裡。聽寧,我犯不著騙你。”

他不騙她,從小時候就如此,說她煩、說她笨,說讓她彆再跟著自己,哪一次不真了。這次他也隻是照著她限定的問題回答,那樣當然不是騙。

許聽寧仰頭擠出個笑:“我知道你不會騙我。”停了幾秒,“白沅……姐找你什麼事?”

“不知道。”霍涔沒什麼情緒,“她沒打來。”

“哦。”

“走吧。”

許聽寧沒再說話,但心裡又忍不住去想霍涔等白沅電話的樣子,留給她想象的空間很大,但她知道霍涔一定不會主動打過去。他不是窮追猛打的人,如果被拒絕,他就是想瘋了也隻會咬碎牙,吞進肚子裡,也絕不會讓人知道。

他對親情就是如此,愛情也不例外,這一點倒是跟許聽寧很像。

迎麵過來的孕婦轉移了她的注意力,許聽寧知道她現在最應該的是去檢查,但她實在沒想出,在聽完霍涔那些言論後,怎麼去麵對這個嶄新的生命,也不知道怎麼跟霍涔講。

去停車場的路他也沒說話,隻是牽著她的手。

他助理和司機已經在那等著,又開了一輛商務車。

霍涔平時喜歡自己開車,這樣子通常是去辦正事,如果不是,那就隻有另一種可能。

“你中午有酒局?”

“沒。”

“晚上有?”

“也沒。”霍涔朝商務車側下頭,“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現場查崗?”

“那倒不用,我隨便問問。”許聽寧笑了一下,調頭上了另一輛車的後排。

助理跟霍涔說了幾句,坐進駕駛位,回頭問她是否回霍家,她說不回,麻煩送她到Z大,還加了句“謝謝”。

助理回頭,和聲說:“許小姐,您千萬彆跟我客氣,不麻煩的。”

她跟助理不熟,因生疏而客氣,但她也是真覺得麻煩,其實從這門口坐地鐵很方便,實在沒有必要讓人折騰這一趟,也不夠節能減排。

但還是因為生疏,她也隻是回以微笑,其實她有點笑不出來,在彆人眼裡應該笑得很醜。

商務車已經揚長而去,他們的車也啟動,手機還在振動,許聽寧這才又拿出來。

男孩又給她發了好幾條,都是在問她能不能幫忙搞到某明星的演唱會前排的票,作為回報,他可以繼續幫她打探消息。

許聽寧回他“不能。”

那明星一張票炒到天價,她沒錢,霍涔按協議每月給她的錢,她都用來還債了,不多不少,她懷疑霍涔查過她。

債是朋友用她名義跟銀行貸的款,朋友跑了,就隻能她來還。

朋友跑之前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就說了一句對不起,再然後就把她拉黑了。

研究生每月倒是有筆補助,也隻夠一些日常開銷,好在她除了吃,也沒你其他愛好,連養的綠植都是撿的。

欠債的人大抵臉色都不太好看,助理後視鏡裡瞄了她幾眼,開口道:“許小姐是在擔心霍總喝酒嗎?您放心,老板自打跟結婚後,就沒再喝過酒了。”

突然這麼一句,許聽寧有些發懵,反應過來,也隻是笑,她努力笑出那種窩心的感覺,說:“那就好。”

她想也許助理不知道霍涔最初創業那段的狀態,他手裡有個不錯的項目,卻沒錢運作,隻能四處拉投資,幾個男生頻繁出去見老板,他是喝得最凶的那個,許聽寧一度很怕他創業未成,中道先喝掛掉。

當然這些事都是她輾轉打聽到的,她在千裡之外的學校,打打遊戲認識他的室友,打聽他的消息。

他喝得進了醫院那天夜裡,許聽寧翻出宿舍,她在淩晨的火車站候車廳看到白沅發的朋友圈,是一句希臘語,翻譯過來是“他沒事了,謝謝老天聽到了我的祈禱”,定位地點在某醫院急診區。火車進站的播報聲響了好幾遍,她看著手機,抱著裝滿了紙星星的帆布包,沒有起身。

那幾年她總是忍不住去尋他的一切,尋到了又難受,像自己握著鞭子在心上反複抽打,十分自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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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涔今天按計劃,確實沒酒局。他要在下午前趕到外市,處理一樁棘手的商務談判,中午飯沒顧上吃,直接拖到了晚上,丟下善後的團隊,他一刻沒敢停,又打道回府,公司還有技術問題等他最後拍板,他必須到現場親自再看遍數據,就連線上會議都是在高速上開完的。

在服務區吃盒飯的時候,霍涔本想著跟許聽寧說下他今晚又回不了家了,但是電話打過去沒有人接。

他皺著眉點開微信,掛在便利店牆上的電視播著社會法製新聞,吵得他無法集中注意力。

他揉了揉額頭,退出去,打到霍家座機,張姐說她還沒回來。

“她沒跟家裡說嗎?”

她從小有事晚歸,一定都會跟家裡說一聲。

“沒有,你倆今天一起出的門,我們就以為她一直跟你在一起呢。”

已經快夜裡十點,霍涔掛了電話,臉色冷寒,又給助理打過去。

“當時還早,許小姐說不用我等,車都沒讓我開進校。”助理想了想,“對了,她說是去圖書館借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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