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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我嫂子不會看不懂吧?”王秘書已經改了口。

“她甲骨文都能認,幾張單子有什麼不懂的,就是她不懂,旁邊那男的父親是醫生, 問問就能明白。”

短短的時間, 霍涔已經算好了每一步,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死不了就能翻身, 生意上也一貫如此, 才能做到如今這地步,他不信許聽寧會是個例外。

“可是……要是嫂子沒反應呢?”王秘書想說的是兩人已經離婚了,許聽寧如果不在乎霍涔的死活, 也無可厚非, 再說了對於前任,誰能那麼大方, 逢年過節不給對方燒點紙錢, 已經算是不錯了。

“不會。”霍涔仰靠在座椅上,單手蓋著臉,“她心軟。”

許聽寧躲著狗, 隻是怕被狗咬,但是並不討厭,心裡還挺喜歡。遇到有瘦弱的野狗跟她搖尾乞憐,她會一邊顫顫巍巍害怕, 一邊小心翼翼遞出手裡的肉,再摸摸它的頭。

霍涔不介意把自己搞成野狗,他甚至還可以讓自己餓得快要死掉,再爬到許聽寧麵前, 隻要她肯摸摸他的頭,他就有辦法跟她回家。許家廟再小,他散了滿身修為,不信進不去。

許聽寧確實從垃圾箱裡撿起了那個文件袋,一張張仔仔細細地看,這年頭信息發達,數值結果網上一搜,什麼都明明白白的,再按著上麵的地址把電話打到醫院,說是霍涔的家屬,報上他的身份證號,有些情況就套了出來。

“不危及生命,但是情緒如果不恢複,人會很難受。”

醫生反複強調這點,最後又說霍涔是自己從醫院跑的,如果出了什麼事要他自己負責。

許聽寧思前想後,兩天後把電話打給了霍涔,其實她沒想好說什麼,難道說她去扒垃圾箱,翻出了他的病曆?

“是問補充協議的事嗎?”霍涔給她遞了個台階,“抱歉,我有事耽擱了,明天就擬出來。”

“不著急,過幾天也行,霍涔,你被什麼事耽擱了?”

那東西不用他親自擬,也不用公司法務,涉及隱私的事,回回都是魏肖處理。

“一點事。”

他以前就是這樣,不願意說,就敷衍過去。

“是奶奶回來了嗎?”這兩天有人到郭奶奶之前住的房子打掃,許聽寧趴在窗台上,能看見老銀杏樹被人修剪,房頂上也重新搬了許多盆花。

“是,奶奶說想你。”

房子自然是老太太讓打掃的,但那些花是霍涔讓人添的,他選得都很豔,在冷冷的寒冬裡綻放,他得讓許聽寧看見。

“奶奶是不是要見我?”

他沒回答,也沒否定。

許聽寧猶豫,最後說:“我可以去。”

“謝謝,聽寧。”霍涔掛了電話,手指撥了撥薄荷。

房子老,修繕了一番,但是暖氣壞了,北方的冬季,太冷老人家受不了。老太太本意是想去住酒店,霍商東卻執意把她接回霍家,說一家人過個年,又不是兒子沒有家,老太太住酒店,傳出去被人嚼舌根。

“彆人再嚼也嚼不過你家裡那位。”

老太太一句話,就讓霍商東臉色烏黑。

“奶奶,我幫您說我媽,您彆氣著,咱們回來主要是看小寶寶的,孕婦吃的東西都講究,在酒店肯定沒家舒服。”霍飛渝接過話,輕鬆就讓老太太改變了態度。

霍涔來接許聽寧,是年二十八,許鵲清去參加學校的團拜會,這才沒撞上麵。

許聽寧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毛線帽,大厚圍巾是標配,今天手裡還多了個暖手壺,她抱著出了門,眼睛一彎,霍涔就知道她在笑。

“你能幫我拿著壺嗎?我下樓要扶著,拿不成。”

這幾層的扶手都被許聽寧摸得乾乾淨淨,發著光,霍涔想說你扶著我多好,到底還是沒開口。——魚還沒咬鉤,提竿就驚跑了。

霍家門口掛著燈籠,貼著手寫的春聯,樹上也都倒掛著許多福字,仔細一看分了篆隸行楷草,每個字都不相同。老太太回來了是不一樣,中式年,喜氣洋洋的。

霍涔在院子裡停好車,伸手從後座拿出協議:“你看看,哪不行我再改。”

看到家裡開了門,郭奶奶被人扶著,正在往這邊望,許聽寧擺擺手:“先放著,回頭看,彆被奶奶看到了。”

“好。”霍涔俯身過去,給她解安全帶,“坐著彆動。”

許聽寧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下車,繞到了她這邊,開了門,伸手要扶她。

“我自己可以。”

“奶奶看著我們呢。”

許聽寧抿抿唇,把手放在了霍涔手裡,一熱一冷的肌膚貼在一起。

“跟奶奶說你回家安胎了。”

“好。”

“還不知道離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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