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山看著他：“大概。”
戚白風背靠著樹乾，他費力的抬手扶了扶鏡架，低聲喃喃：“有趣。”
燈光下，青年與少女目光相交，後者明了了他的意思，便露出個笑來：“合作愉快。”
戚白風身上到處是傷，他的眼鏡片上甚至都爬滿了裂紋，但青年的眼神灼灼，那股沉穩從容的氣場越發明顯，半點兒沒有一個傷員該有的虛弱和憔悴。
這位係草一旦清醒過來，似乎立刻便成為了幾人中的主心骨。秋雁山目光掃過曹欣和江景，心下對此人的人格魅力有了個大致定論。
隨後，她便將這些都暫時拋諸腦後，轉而繼續對身旁的偽人類詢問起來。
她將長成平板電腦模樣的探測器拿在手中，探測器的屏幕一直亮著，上麵仍然在展示那枚淡綠色的核晶碎片，秋雁山一手托著平板電腦，隨口問：“咱們剛才說到哪兒了？”
大漢回憶了一下：“忘記了。”
秋雁山：“……我要你何用。”
大漢忙不迭道：“想起來了！我正說到碎片探測器的功能。”
場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隨他手指的方向，投注在秋雁山掌中那台平板電腦上。
“每個世界的意誌都在保護屬於它的核晶碎片，這意味著即使我們搜索到了碎片的位置，它也很有可能在中途被某些守護者緊急轉移。等我們到達指定的坐標點時，碎片還在原處的幾率其實很小。”
“比如這裡的碎片，我們在六個月前就鎖定了它，但至今都沒能得手。”大漢指著屏幕上那枚碎片的畫麵，得意洋洋道：“不過，這回看來一切都很順利，探測器已經將它牢牢‘抓’住了。”
秋雁山想起之前屏幕上彈出的窗口，微覺不妙：“這上麵的程序還在運作，它到底在乾什麼？”
大漢道：“探測器不止能尋找碎片的位置，它有許多功能，比如傳播病毒，再比如……如果碎片深入地核無法獲取，那我們的專員就可以編寫一段程序，利用探測器來強製吸收核晶碎片的能量。”
話畢，他又補充道：“當然了，這麼做的前提是我們手裡有這枚碎片極度精準的坐標方位，否則就會定位失敗讓碎片再次逃脫。”
秋雁山聽得臉色一變：“它現在在吸收碎片能量？！”
大漢原本還有些雀躍興奮，此時見她表情難看，頓時收斂不少，老老實實說：“是的。探測器吸收過能量後，可以利用內部的核心樞紐，將這些世界能量直接傳遞給百萬位麵以外的黑五號聯盟總部。”
“怪不得那些觸手怪要襲擊我們。”秋雁山喃喃自語，又低頭重新去看手中的探測器，少女伸手指著屏幕左下角的條狀圖案：“這裡是不是進度條？”
大漢湊過去看了看：“對對，已經過半了。進度條走完就說明吸取完畢，傳遞能量的話還需要另一個操作指令，但專員現在不在，探測器吸取完能量應該就會待機休眠了。”
他努力回憶了一下：“不過……嗯，總部好像也可以進行遠程遙控操作的……”
秋雁山拿手指在平板上戳了戳，一邊皺著眉道：“遠程遙控？”
大漢遺憾地說：“我降臨過五個位麵世界，至今還沒見過總部進行遠程遙控。”
秋雁山：“那如果我毀了它，會不會立刻就被你們總部發現端倪？”
大漢：“呃，這個我真的不太清楚。”
秋雁山歎了口氣，她指尖輕輕扣著屏幕，垂著頭思索起來。
首先，她與封勳的身份還不宜立刻暴露，否則敵暗我明，往後要開展什麼行動都會異常困難，她身邊的家人和普通朋友也極有可能陷入未知的危險之中。
其次，黑五號聯盟的先鋒部隊莫名損失十幾人，如果之後她再用【保護傘】清理病毒，順便銷毀碎片探測器，那麼“地球位麵有格萊格戰場玩家”這件事，黑五號聯盟一定能立刻猜到。猜到了也無所謂，隻要她二人不被暴露出來，優勢就仍然存在。
再來，她需要合作者將這些自己不能明說的訊息，傳遞給特定的某類人群，這些合作者的人選不能太過隨意，否則她和封勳都會有大麻煩。
所以……果然還是隻能偷偷摸摸的做事情啊。
秋雁山扯著自己的長發，苦惱道：“啊！煩死了！”
少女站起身，甩手將探測器擲在地上，還沒等旁邊的大漢叫出聲來，她霍然抽刀，刀尖向下，單手將刀刃抵在光滑的屏幕上。
眾人隻聽見哢擦一聲，那雪白的長刀便穿透屏幕，筆直的插入腳下的土地之中。
戚白風在一邊看著，不禁咋舌：“好刀。”
探測器被利刃貫穿，內部登時爆出一團電火花，秋雁山手中刀柄微微震動，她趁勢將逐月刀順時針旋轉半圈，地上的探測器立刻裂成兩半。